府上的下人很快備好了膳食,由小廝置於沉木的擺盤之上,穩步端上寬大的長桌。
溫蕎身著嫩黃色的裡衣,外攏一層輕薄的紗裙,細白的頸子下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手臂軟軟地撐在桌子上,玉臂半露,麵帶疲累地闔著眼,閉目養神。
一旁的丫鬟手裡撚著玉麵雕花鑲絲扇,小心翼翼地扇著風,嘴裡道,“殿下,奴婢看時日,駙馬爺快回來了。”
溫蕎緩緩睜開眼,整個人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漠不關心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丫鬟小聲應道,輕聲退了下去。
………………
丫鬟剛一出門,便撞見大步踏進院子的秦硯初,一身玄色衣衫被風吹得淩亂,衣角翻飛,帶起匆忙的弧度。
丫鬟連忙低下頭,恭敬地俯身行禮,“將軍。”
秦硯初認出這是常在溫蕎身側侍奉的大丫鬟,原本急匆匆的腳步微頓,斂下眉道,“公主今日心情如何?可好些了?”
大丫鬟垂著眸子,神情裡劃過一絲無奈。
兩個主子之間鬨不愉快,他們做下人的才是最難的那個,兩邊都不好得罪。
“公主今日有些懶怠,看著…心情不佳。”
“好,我知道了,退下吧。”
聽到丫鬟的話,秦硯初的心揪了揪,揮手讓人退下,自己便立即推開門進去。
房間內窗明幾淨,陽光透過雕花木窗透進來,明亮而不刺眼地照亮著屋內的每一處。
陳設乾淨清新,梨花木雕藕荷葉的圓形茶桌上置了一個甜白瓷描彩繪的細頸花瓶,其內插了一枝桃花枝椏,上有幾朵香味清甜的桃花。懸掛的字畫也皆是千金難求的珍寶奇玩。
作為尊貴的公主殿下,溫蕎從小錦衣玉食,不僅吃穿用度皆是良品,就連賞玩之物也皆要上品。
自從嫁與秦硯初,男人便將他司庫裡的珍奇珠寶往她房裡送。平日裡一聽聞有什麼稀奇的字畫,便立即讓人給她找來,送與她玩賞。生怕怠慢了她一絲一毫。
若不是溫蕎加以阻攔,恐怕他送來的金銀首飾能將整個屋子都塞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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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菱紗帳、柔花溫玉,室內還熏著一絲清甜的幽香,清淡好聞,仿佛是她身上獨有的香味,置身於其中,氣息無孔不入般將男人緊緊包圍。
秦硯初巡視般的目光掃過室內,卻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
他濃眉緊皺,逐漸焦躁的目光射向內室,隻見影影綽綽間一個歪坐在榻上的人影。
“蕎蕎。”低沉的聲音帶著些微不可察的委屈之意。
他已經一連幾日沒能同小公主一起睡覺,隻能蜷縮在偏房的榻上孤單度日。此番看到內室寬大的床榻,高大的男人不禁感到一陣委屈。
聽出男人話裡的意味,溫蕎心虛地偏過頭去。
這幾日她故意挑刺找事,和秦硯初吵架。其實她自己心裡心虛得很。
“咳咳……怎麼了?”她強裝鎮定地咳了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