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乾淨的實驗室內,周圍都是潔白的牆壁,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息。
穿著潔白白大褂的周陽單手拿著手機,扶了扶眼鏡,語氣裡帶著淡淡地調笑。
“這是哪家姑娘?你藏著掖著不告訴我。這麼寶貝,不會是想要金屋藏嬌吧?”
蕭弛不用想就知道男人此時的表情,依舊是古井無波的語氣,語調中卻含著濃濃的警告。
“彆對著她,亂動你的好奇心。說正事,我前幾天讓你辦的事辦好沒有?”
周陽收起懶散的嘴臉,微微正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論做眼科手術,就數他最厲害,傲得很。聽說是你在找,那李質就更傲慢了。說如果是你找,要再加價。”
“他想加多少?”蕭弛垂眸,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灰色的大理石桌麵,發出富有節奏感的輕響。
他和李質之前是大學同學,兩人都是院裡萬眾矚目的醫學天才,因此兩人經常被人拿來比較。
當時有一個很難得的出國深造名額,要從兩人之中選擇一個人。李質家境普通,沒了這個機會,以他的家境,想來根本沒有能力支持他去國外深造。
蕭弛則是不關心這些,他的人生路一直都是遵循著“順其自然”幾個大字,沒什麼想要爭取的,沒什麼特彆愛好的。
最後經過綜合考核,院裡將這個名額給了蕭弛。
得到通知的他淡淡地想,既然得到了這個機會,那就去看看。
沒想到的是,李質知道後,居然會哭著跑到蕭弛麵前,懇求他將這個名額讓給自己。
那是灰色的下午,窗外下著雨,雨聲激烈。李質站在蕭弛麵前,他哭得很慘,鼻涕眼淚一起流下。
他說自己除了這次機會,幾乎再也沒有出國學習的機會了。而蕭弛不一樣,隻要蕭弛想去深造,一定會有大把的人主動巴結他,請他去學習參觀。
蕭弛看著麵前哭得慘烈的青澀男子,心裡卻是生出了淡淡的怒意。
那是他第一次對彆人生出怒氣。
作為一個在智力上從來都是蔑視眾人的人,蕭弛早已看透世間大多數人的愚蠢,無趣的滋味貫穿他之前十八年的人生。
李質算是他心裡勉強認為的可以交流的“同伴”,雖然兩人沒什麼接觸,但蕭弛早已在心裡認可他。
結果現在,這個“同伴”在他麵前,主動低下了頭顱,像個還未打仗便丟盔棄甲的士兵。
蕭弛看到他這副樣子,心頭竟難以抑製地生出一絲不適。他冷著臉,冷漠地看著麵前的人,在心裡平靜地將他除名。
蕭弛轉身離開,深邃的眼眸古井無波。
原來,他一直以來的感覺是沒錯的。人,都很無趣。
最後,蕭弛主動放棄了這次機會,李質得償所願,去國外深造學習。但兩人也因此結下了深深的芥蒂。
隻要是醫學界的,哪怕是剛剛入行,也都知道這兩位之間的不對付。或者,更單方麵的是,李質對蕭弛的不對付。
對方幾次在公眾場合上大放厥詞,說蕭弛就是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