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城牆下,微風撫過,枯黃的樹葉隨風卷起,在空中飄揚著繞了幾個彎,又悠悠揚揚地落下。
風吹動男人烏黑的發絲,視野被發絲分割成一片片情景劇,荒誕不經。
秨奈透過淩亂的發絲,看著男人手握利劍,腳步穩健有力,一步步踏進城門。
“你真的甘心?”
秨奈強壓下內心翻湧的怒氣,看向一旁的男人。
涅斐特側眸,眼神依舊毫無波瀾,“不甘心的是你。”
他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我勸你收手。這是欠他的。”
男人看向遠處的目光悠長又渺遠,仿佛是在透過那背影,看向多年前為救自己而義無反顧留下來的那道身影。
當年之事,如今終於有個了斷了。
他今日放威邇進禁地,那麼,來日再相見,他便再不欠他什麼……
……
“威邇?你怎麼在這裡?”
正打掃大廳樓梯的溫蕎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一臉震驚地把手裡的抹布扔到地上,腳步飛快小跑過去。
威邇臉上掛著熟悉的溫和笑容,眉眼彎彎看著跑向自己的女孩。
他張開手臂,停在原地。
溫蕎立即像個發射出去的一枚小鋼炮一樣,猛地紮進男人懷裡。
“威邇,威邇……我想死你了……”
女孩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威邇眼眸微深,揉了揉她的腦袋。
心裡想的卻是:小騙子,撒謊都不打草稿。
他低頭看著在他懷裡亂拱的腦袋,無奈地歎了口氣,“大小姐,來這裡就為了吃苦,然後天天擦地板嗎?”
溫蕎身體一僵,把頭埋得更深了。
顯然是想起自己是偷跑出來的,而威邇此時出現在這裡,隻能是為了抓她回去。
“難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勾得大小姐不想回去嗎?”
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溫蕎感受著男人胸腔的人震動,越發心虛起來。
但溫蕎這一世的大小姐脾氣就決定了她是不可能主動認錯的,隻會拐著彎地讓人不忍心怪她。
下一秒,溫蕎紅著眼睛探出頭來,委屈巴巴地道,“我還不是為了抓一個血族來向大家證明嗎?我很努力地想辦法抓血族,可是就是抓不到。”
她邊說邊暗戳戳打量男人的神情,看對方無動於衷地睨著她,眼睛一轉,看向一旁的臟抹布。
女孩小手一指,一個天降大鍋就扣在了男人頭上。
“我在這裡每天擦樓梯累得腰酸背痛的,你都不知道關心我,就知道逼問我!”
說完溫蕎便側過頭,賭氣似的不看他。
威邇以往沒少經曆溫蕎這種變相的甩鍋,他也都欣然接受,也樂得哄大小姐開心。
但這次大小姐一個人偷跑到血族禁地來,怕她不長記性,他決心給她個教訓,便想冷落她一會兒。
結果餘光裡就看到女孩紅彤彤的眼角,一顆心像是突然被人攥在手裡使勁揉捏一般泛起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