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縣民已經儘數退至炎山神廟。
太陽神殿的門是厚重的玄石,上麵雕刻著日月星辰,有神明長袍拖曳,踏浪而行。
門把處青岡獸首銜著青銅門環,因剛剛被無數人把過銅綠全無,被燭火映出澄亮的金黃。
門縫處,泄出一線光,光中參雜著縷縷煙霧,晃晃悠悠一如這裡的人不安的心。
這是這些百姓與危險之間最後一層屏障。
吳念虹、朱月璃守在門裡。
徐千策、齊浪、蘇雲深守在門外。
三位白玉京弟子杖劍死死盯著徐千策等人。
他們人數雖不占優勢,可是他們依然是寧喜玉按照修為比羅浮洞這五人當中最強的齊浪更厲害來配置的,都是半隻腳邁進成仙境的人物。
劍光亮起,第一個白玉京弟子開始動手。
其餘兩人隨後跟上。
一對一。
一方能禦劍,能遠距離殺人;另一方不能禦劍,隻能近身拚殺。
物理距離上的差異,猶如天塹。
羅浮洞的人沒有勝算。
徐千策倒拖長刀。
一番對抗,他的長刀上已經滿是豁口。
身體跟長刀一樣傷痕累累。
齊浪的雙手被震得太厲害,虎口見裂,似乎不是自己的手了,一直在發抖,可是依然死死握住手中的劍。
蘇雲深快要哭了,臉上儘是細細的割痕。
離開羅浮洞以前,他以為這次曆練肯定跟以往不會有什麼不同。
自己這種末尾小吊車隻配走個過場。
誰知道從靈川縣開始便是大場麵。
真是太刺激。
稍有不慎,怕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裡!
“背向背!”徐千策喊道。
他曾經見過子慕予、豐俊朗、古元卓麵對強攻,就是這樣彼此相依,共同對敵。
三人背向著背肩接肩,後靠門,齊浪在前,徐千策在左,蘇雲深在右,呈開口倒三角之勢。
三把飛劍強攻,在三人周身織出雪花。
雖沒讓劍傷到致命處,可劍氣罡刃在他們留下無數深的淺的痕跡,洞服儘破,泡染腥紅。
飛劍似有無窮意誌。
而人漸漸力竭。
蘇雲深防禦動作稍慢。
一把飛劍撲麵而來,眼看就要削向蘇雲深喉嚨。
齊浪的手忽然抓來,握住他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拽一推,自己迎上那把飛劍。
「鏘」一聲。
齊浪被劍罡衝擊得連連後退,最終狠狠撞在玄色石門上,震得銅色門環抖動不已。
徐千策對著飛劍橫刀一砍。
劍相對於刀,更靈活。
可是刀對於劍,更強硬。
刀式不像劍式,不需要太過花哨的前奏,隻要對準了,然後用力猛揮。
迸發的火星如此刺目。
飛劍應聲而斷。
捏訣催劍的白玉京弟子「噗」地猛噴一口鮮血,劍心受損,搖搖欲墜。
另一柄飛劍卻覷機一劍穿透徐千策的肩胛,將他釘在石門上。
“真他|媽|的痛啊。”劇痛之下,還談什麼涵養。
徐千策有些後悔沒讓他的暗衛跟來。
楊啟吉大師兄曾跟他說過,想要破境,將自己逼到絕地是最危險也是最快的辦法。
子慕予就是用這種辦法。
所以離開羅浮洞時,他把暗衛和李秀一同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