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來的情搶來的意,如何能長久?”婁伯卿雖還有意反駁,可是眼神到底沒有先前那般堅定。
“情意能維持多久,從來不看過程與手段,而是要看這個男人有沒有本事!”聖老說完又「嗤」了一聲,這在婁伯卿聽來非常刺耳。
他其實與豐俊朗性格上也有部分共同之處。
比如,心底那份驕傲,接受不了有人在他麵前反複嘲諷。
“你呢,聖老?看你想法如此堅定,一定是曾經對某個女子又騙又搶,而且成功了。那麼現在,她呢?”婁伯卿嘴角下沉,反嘲回去。
黑暗裡的人,霎時僵住。
兩隻詭異的瞳孔緩緩擴張,又緩緩縮小,然後,透出一種正常的琥珀之色。
婁伯卿聽聖老突然沒了聲音,正想著是不是自己剛才說的話過於刻薄尖酸而有些自責之時,忽然聽到一陣非常細小的聲響。
是故意放輕的馬蹄聲。
婁伯卿瞬間消失了蹤跡,轉眼已經懸立於茅草屋頂。
月色儘收,天地一片黑暗。
他見一個農漢提著一盞小燈,從其中一家茅屋裡走了出來,快步迎向五個剛從馬匹上滑落的漢子。
這些漢子穿著打扮怪異。
最前麵那個穿著用不同毛色狼皮拚綴成的不倫不類的披風。
跟著的身上掛著條與粗鄙不堪的衣物十分不搭的錯金雲雷紋腰帶。
一個戴著獨眼罩。
一個領口垂著三顆風乾的狼牙。
還有一個腿半瘸。
他們人人跨刀,血腥氣撲麵而來。
婁伯卿將目之所見與書中所看一一匹配相對,大概猜測到這五個是什麼人。
馬匪。
這些人鬼鬼祟祟,定是沒憋什麼好招。
婁伯卿正想著要不要跟子慕予示警。
或者,他就算什麼也不管,子慕予他們應該也可能會及時發現有異。
可是,他聽到了一番話。
“我聽得真真!這群學生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帶著那些家夥什就是為了嚇人。看他們出手闊綽,肯定有錢。就算沒有錢,他們那些家夥什一看就是好東西。他們都是些年輕人,四個男的賣去挖礦,三個女的賣去青樓,定能大賺一筆。還有,其中有個女孩子不僅美若天仙,還戴著個手鐲。這手鐲我跟你說,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沒準還是家人給她買著玩耍的仙家法器呢。”農漢壓低聲音道。
婁伯卿眼皮微垂,神色漠然得像看著一群死人。
“你最好沒撒謊。”穿著拚接披風的漢子道。
“絕對不敢。就是希望各位大爺,做了這一單,今年能放過我們幾家人,讓我們能過個好年。”農漢道。
“這是自然。”腰帶男咧嘴冷笑。
他們靠近茅屋。
拿出一根竹管子將窗戶上糊著的紙捅破。
然後點燃了些什麼東西放在竹管子裡,用衣袖堵住管口。
“他們年輕力壯的,要不要多放點藥?”農漢籠著袖管低聲建議。
戴著獨眼罩的人嘿嘿一笑。
“就這個,不要說七個乳臭未乾的學生,就算十頭牛,也得給我睡上三天三夜。”
藥,燒完了。
然後,他們還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
接著,他們試探性地開門,一個個閃了進去。
屋裡,黑黢黢的。
一點月色都沒透進來。
根本看不清有沒有人。
“點燈。”不知誰說了一聲。
「噗」火點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