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願再跟叢業多費唇舌,他視線轉向桑啟,“我沒料到你竟淪落到利用女子的感情讓她臣婦,若那群老家夥知曉他們屬意的竟是你這樣的偽君子,不知會不會氣的掀開棺材板。”
他的語氣難掩幸災樂禍。
與仙風道骨的模樣越發相悖。
桑啟倒是始終冷淡,不管對方如何諷刺,他隻側頭,看向叢業,重複一遍,“你先回去。”
“你一人能成?”短短半刻鐘,叢業發覺桑啟臉色似乎紅潤了些,她不放心地問。
“能。”
“那你小心。”叢業轉身走了。
那仙風道骨的人望著叢業毫不留戀的背影,不解,“你這就走了?方才不是還要死要活?”
“我這叫知進退。”叢業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她下了山後並未走遠。
桑啟這幾日總消失,她每回再見,這人又消瘦了些。
叢業到底不放心。
少頃,叢業隻感覺腳下有震動,卻未聽到聲響。
她心下不安。
那兩人都是能力卓絕的人,會點什麼結界也不無可能,在結界中,桑啟就是被宰了恐怕也無人知道。
又等了約莫一炷香,叢業再不遲疑,重新往山上去。
越往裡走,動靜越發,叢業臉色也越沉。
結界內,草木擋不住二人視線,桑君逸嫉恨地望著走近的叢業,“本以為是個薄情寡義的女子,看來對你還有幾分真心。”
“你到底有哪裡值得那些女子為你赴湯蹈火?”桑君逸拳頭捏的哢哢響,“論容貌,我與你不相上下,論才情,你遠不及我,莫非她們就喜愛你這張不苟言笑的臉?”
桑啟不理會他的胡謅,拿出羅盤,另一手掌心置於羅盤上方,須臾,一道虛影自羅盤中鑽出。
與桑啟總著玄色衣衫不同,虛影一身紅衫似血,襯的他本就男生女相的臉越發的清美,紅衫男子撩起長袖,大喘一口氣,“可算是能出來透口氣了。”
“你竟還在?”桑君逸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紅衣男子撐了下雙臂,又在原地活動幾下,才不屑地掃了一眼桑君逸,“你都好好的,我怎會魂飛魄散?”
許是長久沒出來,紅衣男子喋喋不休地抱怨桑啟,“你還真是小氣,我又不過是拿她與我的那些紅顏知己比了一下,覺得她不如我那些紅顏知己溫婉秀雅,你便將我關起來,不見天日,你可知我獨自一人呆在羅盤有多無趣。”
桑啟忍耐地聽他叨叨,直到被忽視的桑君逸突然出手,朝著紅衣男子攻了過去。
掌心還未碰觸到紅衣男子,桑啟縱身一躍,擋在紅衣男子身前,接住桑君逸這一掌。
二人齊齊後退。
紅衣男子一揮長袖,身體化作一團紅霧,直衝桑君逸心口。
桑君逸側身,試圖避開,隻是紅衣男子速度更快,紅霧重重拍在桑君逸胸前,而後四散開,在桑君逸身後再次凝結成形。
“你——”桑君逸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沒一直沒將霍炎放在眼裡,這人已死,魂魄在他麵前更是不值一提。
紅衣男子,也就是桑啟的好友霍炎彈了彈袖口不存在的塵土,揚唇一笑,容貌比驕陽更勝三分,“怎麼?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將我那十萬霍家軍的亡魂收入囊中?”
提及他的十萬弟兄,霍炎麵上的笑散了,黑氣自脖頸處爬往麵上,“桑君逸,那十萬條性命的債,我會一筆筆跟你算。”
話落,霍炎再次化作煙霧,將桑君逸整個裹住。
紅霧又化作無數道細絲,纏住桑君逸,桑君逸白袍上多了星星點點紅痕,就連麵上也是蜘蛛網般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