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儀,怎麼要走,娘知道不是你的錯,娘會為你做主的。”
燕夫人連忙拉住燕妙儀,她疼了十幾年的女兒,隻要她說一句委屈,她怎麼會真的不聽呢?
正高興能走的稚雀一聽這話,心裡就咯噔一聲,連忙去看燕妙儀的神情。
果然,燕妙儀猶豫了。
不管怎麼樣,燕府都是她的家,娘也是親娘。
可寒心也是真的寒心。
從前不管她說多少遍自己冤枉,有多傷心,有多聲嘶力竭,可就是沒有人信她。
全家除了大哥,沒有人相信她,全都偏幫燕幼清,個個都認為她欺負了燕幼清。
如今她倒是一句話不辯解,娘卻又覺得她冤枉了。
燕妙儀心底發酸,嘴角微撇,不看燕夫人,可說著話,眼淚就掉了下來,“怎麼會不是我的錯呢,哪回不是我的錯,彆一會兒燕幼清回去莫名其妙病了,又說是我下手的,我擔待不起了,夫人還是放了我走吧。”
又鬨小孩子脾氣了,燕夫人心底有點不快,可一想燕妙儀今日確實是受了委屈,也能理解,便道:“妙儀,娘知道你受委屈了,隻是今日的事亂糟糟的,娘處理不過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娘,先乖乖回去待著?”
燕妙儀氣笑了,轉頭看燕夫人,“好,我不走,既然娘都知道真相了,準備怎麼罰她呢,娘不會沒想過吧?”
燕夫人一陣心虛,她確實沒想過,可燕幼清也心疼過她的,她生大病的時候還在跟前伺候的。
“娘還沒想好怎麼罰她,幼清本來身子就不好,從前我生病伺候我又落下了隱疾……”
燕妙儀沒忍住,哭了起來,“那我呢,我就沒照顧過你嗎?”
【真是笑話,夫人你那場病就是燕幼清下藥弄出來的,她給你侍疾是為了燕府上下的信任,就伺候那麼一次就記那麼清楚,那小姐打小不知道侍疾多少次了,還記得小姐六歲那年,夫人生了一場大病,小姐為了你能吃下去東西,親自去做了肉粥,結果燙傷了腳,腳背現在還有一塊疤呢,怎麼夫人一點也不記好呢?】
稚雀氣得皺起小臉。
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燕夫人久遠的記憶。
燕夫人還記得那時候她是被老夫人要給侯爺納妾氣病的。
那時候三個兒子都被侯爺帶回老家祭祖了,隻有妙儀太小沒被帶去,那時候她真真是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想死的心都有。
是小小的妙儀每日在她床前噓寒問暖,小心翼翼勸她喝藥用膳,後來她實在想不通便開始不吃不喝,是妙儀,傻孩子以為她是想吃好吃的了,就親自下廚,結果被燒開的水燙傷了小腿和腳。
但這孩子硬生生拖了三日,沒哭也沒叫委屈,還是稚雀那小丫頭天天從大夫那裡拿藥她才發現的,可是發現得晚了,叫這孩子腳背上永遠留了一道燙傷疤。
她這都是造了什麼孽?
為什麼要委屈女兒那麼久?
自己的孩子不護著反而要去護著外人,她一下抱住燕妙儀,“都是娘的錯,娘罰她去跪祠堂!”
燕妙儀卻推開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跪祠堂能罰到什麼,從她找野男人靠近我開始,到今天拿自己的命陷害我,不管哪樣成功,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相信今日要是她陷害成功,對我的懲罰絕對不可能是跪祠堂!”
燕妙儀咬著牙控訴,“現在我要給你們騰挪地方,好讓你們一家子親親熱熱,這也不讓,好,我不走了,我等著大哥回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