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達法師臉色鐵青,不知是因為伊蘭的死,還是因為高德殺人之後的平靜,亦或者兩者皆有。
“你怎麼敢殺他的?你們這些人都是我的學徒,是我的私人財產,隻有我才有權決定你們的生死。”
“我知道,”高德點頭,蒼白的麵容中顯露出無奈之色,解釋道:“但是他想我死,我就隻好讓他先死了。”
“畢竟,我還不想死。”他說到這裡,抬起頭,直視塞達法師的目光,顯得十分誠懇。
“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殺了我的學徒,那就是侵占我的財產,你也得償命。”塞達法師冷冷看著高德,不為所動。
“死在法師大人手中,總比死在這個小人手中好,”高德目光看向床上已經僵硬的屍體道:“更何況,他應該才是那個真正想要侵占您財產的人。”
“伊蘭昨天親口與我說他要我死,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若是耽誤了您研製魔藥的進程,那才是誤了大事。”高德意有所指道
這才是他敢夜刺伊蘭的底氣所在。
高德可以確定,不論塞達法師對於他殺死伊蘭這件事心裡是怎麼想的,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都絕不可能真的讓他現在就償命。
因為此刻的他,對於塞達法師而言,有著無法取代的價值——他是迄今為止在試藥之後唯一“存活”下來的學徒。
塞達法師要想儘快成功煉製出魔藥,下一次試藥絕對要用到他高德
所以,在下一次試藥之前,塞達法師絕對不會讓他死。
下一次試藥,即是懸在高德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同時也是他的免死金牌。
事實也是如此。
對於有絕對權勢與力量的塞達法師而言,在發現伊蘭死於高德之手後,沒有立刻抹殺高德,而是一直在跟高德“廢話”,就意味著高德對他是有價值的,是他現在無法直接抹殺的存在。
高德的目的還不止於此。
他緩了口氣,再度開口對著塞達法師說道:
“法師大人,伊蘭他忤逆您的權威在先,我自衛反抗在後,另外伊蘭他所做的事,我也能做,並且絕不影響我原本的工作,少了他一個,法師大人您實際上不會有任何損失,還能省一張吃飯的嘴。”
“自衛反抗,嗬嗬,你管這叫自衛反抗……”
“爭權奪勢的低劣手段!”聽完高德所言,塞達法師掃視了“狼藉”的房間一眼,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冷冷道:“就算伊蘭是罪有應得,但如何懲戒他也是我的事,而非你能決定,你夜刺他的行為越界了。
你為我試藥,假若我的魔藥煉製成功,你本會得到不小的好處,屆時我也會真正將你收為學徒”
“但是你的自作聰明讓你不會再有這種待遇了。”
“你會後悔今日所為的,”塞達法師不等高德做出反應,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以後他的活你來做,但你能獲得的也就隻有他的工作。”
顯然,對於高德的倚仗與“心裡所求”,塞達法師一清二楚。
目送塞達法師離開,高德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威脅”產生半點心裡波動。
對於塞達法師口中所言的“魔藥煉製成功之後,會得到不小好處”,高德首先是根本不信這隻老狐狸會有這麼好心,另外,他明白這個魔藥煉製成功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在塞達法師眼裡,高德在試藥之後依然存活,這代表著他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了。
但真實情況高德再清楚不過:塞達法師距離成功,還差著遠呢!
至於所謂的會後悔今日所為,那更是不值一提了。
若是不反抗,下一次試藥便是他的身死之時,他又豈會關心之後的事?
這次的夜刺伊蘭,看似魯莽,其實是高德深思熟慮之為。
後果基本沒有——他的情況反正也不會更差了。
收獲卻是很多:在解決一個大麻煩的同時,也讓自己對於“殺人”之事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以適應這個吃人的環境。
最重要的是,他獲得了原本屬於伊蘭的自由出入藥園的資格——隻有走出去,才有更多的機會擺脫當前的困境。
至於莫名激活的月牙寶石,則更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