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個小小的荷包她都敢偷,可想而知背地裡還拿了自己多少好東西。
平日裡沈梨落的衣食起居大多都是翠柳經手照料,很多時候都不許錦兒和其他丫鬟靠近幫忙,有時奶娘想過來照應,也被翠柳給攔下了。以前沈梨落沒看穿這些人的心思,覺得誰伺候都一樣,便也沒讓奶娘堅持,還覺得翠柳伺候得挺周到。
看著沈梨落手中的荷包,翠柳那原本還算紅潤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她當時就瞧著這荷包上的繡紋好看,想著不過就是個普通荷包,見三小姐這兒有幾個,便順手偷拿了,哪知道這竟是禦賜之物,當時三小姐拿回來的時候也沒特意提起過。
“三……三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翠柳心裡清楚,若是這事兒鬨開了,就算主母有心保她,那也保不住,偷拿禦賜的東西,這要是被太後娘娘或者將軍知曉了,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想著,翠柳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趴在沈梨落的腳邊不停地磕頭,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廳裡站著的其他人見了,心裡也都開始打起鼓來,生怕自己偷偷拿的哪件東西也大有來頭。
以往他們都小瞧了這三小姐,覺得她不過才十歲,又木訥膽小,在她這兒乾活最容易撈到好處了,如今看來,人家這是一直把鋒芒藏著。
“就算你有賊心,往後也得掂量掂量還有沒有這機會了。奶娘,去告知張總管,就說翠柳品行不端,重打二十大板,然後發落去馬廄那邊做粗活。”
沈梨落收起荷包,麵無表情地吩咐著。
翠柳一聽,趕忙喊道:“三小姐,奴婢是主母派來的,您沒這權力處置奴婢。”
“沒這權力?那行,今兒個咱們就到嫡母跟前兒去論論,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權力處置你這麼個丫鬟。”說罷,沈梨落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不要啊,三小姐。”翠柳見狀,急忙出聲阻攔:“奴婢說錯話了,求三小姐息怒,奴婢願意受罰,絕無怨言。”她心裡明白,要是三小姐真的去了主母那兒,把她偷拿禦賜之物的事兒抖出來,那可就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了。
翠柳低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從她那僵硬的話語中,沈梨落能聽出她那咬牙切齒的恨意,不過沈梨落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
一個丫鬟罷了,還不值得自己再多費心思。
於是,翠柳在奶娘的監督下,去找了張總管,沈梨落也跟著去親眼看著她挨完了二十大板,這才轉身回了晴瀾閣。
翠柳走後,晴瀾閣的正廳裡愈發安靜了,靜得連眾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仿佛隻要出一點聲,就會招來災禍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沈梨落那慵懶卻透著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方才的事兒,你們也都瞧得真切了。我這晴瀾閣,容不下偷奸耍滑、心懷二意之人,若是有人覺著不滿意,大可現在就收拾包袱走人。但要是往後讓我發現誰背著我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下場可就不像翠柳這般簡單了。我要的,是你們絕對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