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市署衙門
“康大人,你這事辦得可不好看啊。”
一個中年漢子坐在市令署的中堂之上,占據本該屬於主人的左上首高椅上。
“王管家,那個小娘子實屬狡猾,非是本官不儘心啊。”
坐在右邊的正是當時想騙柳如煙入衙門,然後甕中捉鱉的署令康衛,此時也是恭敬的賠禮,沒有因為中年漢子的譏諷有絲毫的不快。
他不是漢人,是個波斯人,原名巴巴克。
早在隋朝時就來到長安行商,不僅會來事,在西域人中還頗有威望,得太原王家舉薦,當上了管理東市的署令,入鄉隨俗,才給自己取了個漢族名字康衛。
可以說沒有王家,就沒有他的現在,所以哪怕麵對身為白身的王家管家,他也是頗為恭敬的。
“一個小娘子,直接抓了就是,她再狡猾能比你更狡猾?你要知道,沒有我們王家,你現在就和那些番商一樣,往返西域和長安城賺點小錢"
中年漢子說話一點不客氣,不過康衛卻一點不敢炸刺,
因為中年漢子說得一點不錯,往返西域長安之間能賺到的錢不算少,但是和他現在這個署令想必,卻是差遠了。
唐抽商稅務三十比一,如果是漢族商販,他不敢動手腳,
但是他能額外抽番商的二十分之一,
他管理著整個東市,根本不怕同族或者同是西域來的番商們不服有意見,畢竟坑自己人是傳統,
當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最容易信任的就是和自己一樣的外國人人,
最容易受到的欺辱也來自己的同胞,全世界都一樣。
雖然很多番商都對康衛的作為有意見,但是從沒有人敢說什麼,因為他是官,是大唐的官,
大唐的威名在他們國家也是響當當的,連上帝之鞭都被他們打敗的民族,由不得他們不敬畏。
他們這些靠著行商生活的商人,可惹不起,也就是現在大唐可汗包容大度,他們才敢遠赴千裡來到長安做生意,換做再之前,他們是不敢來的。
以前的漢皇帝可不接受什麼附庸,隻接受投降,不說有想法的,就是沒想法的,
隻要大漢皇帝看重的土地,派個不要臉的使臣來作妖,但凡那個脾氣大點的國王忍不住對使臣動手,那正和漢朝皇帝的意,馬上整裝待發,等待他們的隻有亡國之災。
所以麵對康衛不算高的二十抽一的保護費,雖然背後有些抱怨,但是他們還是接受的。
康衛每月收到的‘保護費’,比以前他行商時賺到的錢,多了百倍不止,
畢竟每天東市的交易量,比他以前行商多年的數量還要多得多。
“王管家,您放心,這事我一定幫你辦得漂漂亮亮的,絕不會再出什麼差錯。”
康衛從袖口掏出兩千兩麵額的飛錢塞到了王管家的手裡。
現在的飛錢還沒有普及,沒有國家為其兜底,是世家為了方便大額交易聯合起來發行的內部交易憑證,市麵上並不流通,但是在世家的錢莊都能兌換出相對應的白銀,手續費也隻是麵額的千分之一。
“最好是這樣,那個小娘子和他爹不是普通人,是家主指定要的人,彆怪我沒提前警告你,我勸你彆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不要試圖從他們嘴裡問些什麼,不然彆說這署令,就是你的命,也保不住。”
王管家收了銀票,語氣緩和了許多,還給康衛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多謝王管家提醒,在下知道怎麼做。”
康衛站起身對著王管家作揖表示感謝。
“知道就好,我就先回去了,再提醒你一句,一日找不到那個小娘子,你署令的位置就一日坐不安穩。”
王管家端起麵前的茶一口飲儘,隨後又從嘴裡吐出了一些煮茶的渣子。
沒辦法,現在民間的茶還是烹茶為主,抹茶都沒開始流行,一堆香料烹煮出來,茶湯裡的香料都過濾不不完。
“王管家慢走。”
康衛沒有送王管家出門,這是他最後的倔強,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依靠王家得來的,但是不代表他是個沒有能力的人,
要是讓手下人看到自己對一個管家卑躬屈膝,他的威嚴就蕩然無存了。
王管家的話還是讓他產生了強烈危機感,那個小娘子沒抓到他本來還沒怎麼擔心,
但是後來聽手下人說,那個小娘子的家被一把大火都燒完了,還沒人報官,他就覺得這事小不了。
原本以為是王家哪個浪蕩子看中了那個小娘子,借著那小娘子的爹去賣霜糖。
想玩一手栽贓陷害,然後脅迫小娘子獻出自己的身子救父,但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康為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著到底該怎麼樣才能讓那個小娘子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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