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四人進了立政殿,都恭敬的行了禮,
不過程咬金和另外三人不同,渾身的酒氣。
”堂堂國公大白天的飲酒作樂,成何體統。“
李世民隔著桌案都聞到了程咬金身上的酒氣,有些嫌棄,
”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老程,現在又沒軍務,喝點小酒怎麼了,再說,我就飲酒可沒作樂。“
程咬金卻是一點不在乎大咧咧的,還率先開口詢問起了李世民讓他來的目的,顯得頗為無理。
“陛下今兒找我來是?”
程咬金說完,還看了看身邊的三人,越發的看不懂李世民召他來的原因。
“河北河南兩道,旱災蝗災已經刻不容緩。”
李世民隻是說了開頭,但是沒有把剩下的話繼續說下去。
“陛下,之前朝會不是已經定下章程,由京城太倉和洛陽興洛倉送糧賑災麼?”
房玄齡卻是第一時間詢問,但凡有災禍,無非都是開倉放糧,而且朝會上已經通過決議的事,現在又拿出來專門和他們幾人說,這是有變動?
”有奏疏回稟,賑災糧餉是運過去了,可幾個大州依然餓殍一片,無數百姓化為流民,易子而食也比比皆是,你們可知曉?“
”據臣所知,調撥賑災糧餉足以支撐幾州百姓三個月口糧,怎麼會?“
簫瑀眉頭緊皺,對李世民的話充滿了懷疑。
”簫特進既然知道調撥的糧餉能支持百姓幾個月的口糧,那就該知道那不是一個小數目,你說該不該好好查查?“
”不會吧,還有人敢動賑災糧的心思?會不會是運糧途中損耗太大。”
程咬金裝模作樣的摸著胡子,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哪怕有隋煬帝修建的大運河,運輸糧食比旱路運輸減少了許多消耗,但是路途遙遠,就是路上損耗也仍然會達到半成,如果換成旱路運輸,大量的押運民夫和運糧兵卒,糧食損耗三成也是常態。
李世民瞪了程咬金一眼,滾刀肉就是滾刀肉,估計是猜到自己想乾什麼了,一點不接招裝瘋賣傻。
“敢問陛下,是誰給陛下上的奏疏?”
長孫無忌問的問題倒是和讓李世民挑了挑眉毛,讓李世民有些不悅,不過還是按下心中不快回答。
“何人上奏重要嗎?近幾日城外已經開始發現有流民逃到長安了,你們倒是和朕說說,此事該怎麼辦?”
”陛下,看來定是前去賑災的官吏和當地官員坑窪一氣,定要嚴查。“
簫瑀第一個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對於貪官汙吏沒有太大的偏見,當官貪點很正常。
但是在國家危難時候還敢伸手的行為,他看不下去,他也知道每有大災之年,當地豪強世家聯合當地官員趁機購入田產,把農夫變為自己佃戶。
可是當官最起碼的道德,無論如何也要給百姓口飯吃,不至於讓那些普通百姓餓死,這是底線,不然有再多的田地,沒有人來種,有再多的田地也是死地。
再者,簫瑀也還是很有讀書人為國為民的正義感的,他能接受貪官,隻要沒有跌破他的道德底線,他是能容忍的,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突破了他的底線,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就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李世民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看向房玄齡。
”臣認為該查,嚴查。“
房玄齡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思,也是直接表態了。
“陛下,我就一個武夫,對朝政一竅不通,要不我還是先回去,您就和幾位大人商量就行。”
程咬金是一點不想摻和今天的事,直接就擺明了態度,這種事擺明了就是得罪人的差事,他才不會傻噔噔的參與。
不過李世民一點不慣著他,”沒問你,你閉嘴。“
”不問我叫我來乾嘛。“程咬金小聲的嗶嗶。
”輔機,你怎麼看。“
長孫無忌其實對於這事心知肚明,他對世家的動態清楚得很,
還不是王家,崔家和那些小家族聯合起來趁機大肆斂財收攏田產嘛,隻是做得狠了點,李世民問了他也不能不說,雖然沒有自家牽扯其中,不過都說到這份上了,也隻能隨波逐流應和了,隻是多少出自真心就說不準了。
”臣覺得該查。“
”那你們覺得該派誰去查,怎麼查,查到什麼程度比較合適?“
李世民眼神在幾人中來回遊弋。
“老臣願意前往災區,臣建議嚴查,查到一個殺一個。”
簫瑀上前一步拱手道,
“左相怎麼說?”
“臣也覺得該嚴查,千裡洪堤潰於蟻穴,此等蛀蟲該死。”
房玄齡其實心裡已經猜到李世民今天召他們來,就已經打定主意讓簫瑀和程咬金去查了,至於為什麼不是他或者長孫無忌,那也很簡單,因為他的身份注定李世民不可能讓他去,而長孫無忌和世家走得很近,把他叫來敲打的意味更多,讓他明白今天的事之所以不在朝會上討論,而是關門會議,那就彆動了通風報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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