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根蠟燭的火焰熄滅時,另一根蠟燭會立刻被點上,仿佛這樣能續上思語和孩子的生命一般!
思語和那個可憐的孩子靜靜地躺在床上,他們被滿床的白菊花所環繞。
除了采月和聽雨軒的丫頭,王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
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兩天,黛玉身著一襲月白色的狐皮大氅,心中盤算著是否要去聽雨軒走一趟,但又害怕王爺生氣。
前幾日的那場大雪,直到今日才漸漸消融,道路上依舊有些濕滑。
黛玉小心翼翼地行走著,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一絲微弱亮光上。
今天的天氣愈發寒冷,夜晚的天空甚至連一顆星星都難以瞧見。
紫鵑手持一盞油燈,跟在黛玉身後,大聲喊道:“姑娘,走路千萬要小心些,莫要滑倒了!”
黛玉定睛往前一看,心中不禁詫異,這裡竟然是大福晉的院子。
想來,孩子們應該正在裡麵背誦詩文吧。
她輕輕提起大氅的下擺,生怕被地上的汙雪弄臟,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進院子。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過!”
忽然,一陣清脆悅耳的童音傳入黛玉的耳中,仿佛天籟一般。
她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最終來到了東屋的暖閣前。
倒是,站在一旁的采蓮眼尖,一眼便瞧見了黛玉,趕忙迎上前去,將黛玉請到椅子上坐下。
鴻萱正在背書呢。
采蓮向黛玉請安後,兩人一同移步至外間。
黛玉嘴角含笑,上下打量了采蓮一番,輕聲問她:
“你這小丫頭,至今還不肯嫁給洛羽軒嗎?
真真有些可惜呢!他對我有恩,我還想著替他當一回說客呢!”
采蓮聞言,緩緩垂下頭去,半晌,才低聲回應:
“我們主子尚未尋得,我又怎能拋下這兩個孩子不管不顧呢!
福晉,您還是差人去告訴他吧,此事便就此作罷了。”
黛玉見狀,正欲繼續規勸采蓮,卻見鴻萱從裡間走了出來。
鴻萱先是恭恭敬敬地向黛玉請安,然後手持一本書,走到黛玉麵前,指著書中的一行詩,詢問她:
“大娘,萱兒對這一句詩有些不解,還望大娘為萱兒指點一二。”
黛玉尚未看清那行詩的具體內容,鴻萱便已大聲背誦起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娘,您快給萱兒講解一下吧!”
黛玉聞言,不禁一怔,刹那間愣住了。
倒是一旁的采蓮反應迅速,連忙喝止道:
“這孩子,在福晉麵前怎可如此無禮!”
黛玉突然明白了,如今側福晉母子俱亡,看來府裡定是謠言四起!
黛玉微笑著看向鴻萱,輕輕點了點他手中的書,柔聲問他:
“萱兒啊,你既然喜歡曹子建的詩,那你可知道,曹孟德其實更喜歡曹子建。
然而,最終成為世子,繼而登上皇位的卻是曹丕。這其中的緣由,萱兒你可曉得呀?”
鴻萱眨巴著大眼睛,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好奇地盯著黛玉,巴巴的等著她告訴自己。
黛玉見狀,無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鴻萱的小腦袋,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這其中的道理呢,萱兒現在可能還不太懂。
不過呢,等我的萱兒長大了,便會明白了!
要知道,當皇帝可不單單是靠才華喲,還要有足夠的野心和狠心呐!”
鴻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心中的疑惑卻並未消散。
鴻萱不禁脫口而出:
“大娘,您長的這麼好看,不像壞人啊,為什麼府裡的人說您是克星呐!
克走了蘭姨娘,克走了我娘,現在二姨娘和剛出生的弟弟也被您克死了?”
鴻萱又問:“也不知道,我額娘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