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仁將中年人引到公孫兄妹跟前,介紹道:“家主、小姐,這便是陰世師了。世師,還不快與家主、小姐見禮!”
聞言,陰世師拱手行了一禮,道:“在下陰世師,見過公孫侍郎,見過公孫樓主!”
聽了他這個稱呼,公孫安世不禁皺眉。
在他看來,陰世師既托庇於李懷仁麾下,自也算得他公孫家的人。
如今不稱他“家主”,反稱呼他的官職,委實教他有些不喜。
因此,公孫安世隻淡淡地道了聲“免禮”,便不再多言,原先的好奇也淡了許多。
公孫玉瑤倒是對於稱呼沒有什麼反應,她隻上下審視著麵前之人。
隻見陰世師身著玄色儒衫,中等身材,方臉濃眉,眼神清正,一身氣度倒是儒雅平和,教人瞧了不由心生好感。
公孫玉瑤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這第一麵算是印象良好。
李懷仁注意到了公孫安世的不悅,可眼下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在一旁暗暗著急。
陰世師行過禮後,就那麼束手而立,麵上無喜無悲,也不問尋他前來所為何事,果真如李懷仁所言全無半分心氣兒的模樣。
半晌,許是受不住廳中的沉默,雲綾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拿眼去瞧自家師父。
公孫玉瑤隻一個眼神,便教雲綾乖乖在那兒坐著了。
這一舉動倒是引起了陰世師的注意,他那雙同樣無喜無悲的眼睛轉向了雲綾方向,上下打量起來。
見此,雲綾露出一個嬌俏的笑臉,算是在打招呼了。
那笑靨如花的模樣,令陰世師一時有些失神,旋即反應過來,他也微微頷首以作見禮。
公孫玉瑤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微微點頭,暗道看來這兩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也不壞,那便好辦了。
想罷,公孫玉瑤也不再端著,率先開口道:“聽聞先生出自南陽陰氏,如今正托庇於懷仁兄帳下,可對?”
聞言,陰世師略一頷首,正要答話,卻被公孫玉瑤止住。
他正心下疑惑,又聞公孫玉瑤說道:“又聞懷仁兄於先生有救命之恩,然否?”
陰世師不明公孫玉瑤用意,隻能再次頷首肯定。
見此,公孫玉瑤臻首輕點,笑道:“那麼今日本座有一事拜托懷仁兄相助,而他又向本座舉薦了先生,不知先生可能儘心?”
話已至此,陰世師也隻得拱手一禮,答道:“在下必當竭心儘力,還請公孫樓主吩咐便是!”
公孫玉瑤抿了口茶水,淡淡喚了聲“大兄”,便不再言語了。
公孫安世雖然不太喜歡這個陰世師,但是妹妹好像是看中了,他也隻得起身讓李懷仁帶他和陰世師先去一處僻靜之所。
李懷仁聞言,趕忙帶著公孫安世和不明所以的陰世師一道離去。
見人都走了,雲綾趕緊走到師父身邊問道:“師父,師伯他們這是做什麼去啊?事還沒說哩!”
“自是要考校一番這人的才學如何了。”
公孫玉瑤一邊品茶,一邊敷衍著徒弟,麵上再度恢複古井無波。
雲綾聞言點了點頭,見師父沒有搭理自己的興致,她也隻能又坐回了自己位置,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指。
公孫玉瑤在一旁看著她把十根手指翻來覆去地擺弄成各種形狀,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半晌,雲綾似是感應到了師父的目光,抬頭看了過去,還露出一個大大笑臉來。
公孫玉瑤心中一歎,維持住神情不變,嘴上淡淡說道:“雲綾啊,你且安生的坐上一會兒,可好?”
“師父,我這不是正坐著哩?”雲綾不明所以地撓撓頭。
見此,公孫玉瑤輕歎一聲,又道:“就要自己遠行了,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雲綾凝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沒呢,來時路上師父不都交代過了嗎?師父放心吧,保準兒不能把事辦砸了!”
說罷,她又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家師父。
見此,公孫玉瑤一時也沒了話語,隻得略略點頭算是回應了。
雲綾見師父又不理自己了,正欲繼續擺弄她的手指玩耍時,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蹭的一下竄到了公孫玉瑤身前,笑靨如花地看著師父,也不言語。
見她這樣,公孫玉瑤放下送到嘴邊的茶盞,淡淡道:“說吧。”
雲綾先是“嘿嘿”一笑,旋即說道:“師父啊,您看我這馬上要去拜訪一位半步宗師了誒,不能落了師父您的顏麵,您說是吧?”
見她如此做派,公孫玉瑤哪裡還不知道她的心思,不急不緩地說道:“想要什麼,直接說。”
聞言,雲綾又是“嘿嘿”一笑,俏聲道:“師父,我的劍吧,上次對敵的時候都崩了好些個豁口哩!這要教鎮遠鏢局的人看了去,還當我們明玉樓沒有好武器哩!您說是吧!”
見公孫玉瑤無動於衷,雲綾雙手齊上,一把挽住師父的胳臂,輕輕搖了搖,嬌嗔道:“師父~您肯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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