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嚴邵光因為被雲綾叫破心思,不得不放棄繼續對峙的打算,擲出毒丸後轉身便逃。
實則他並未走遠,而是躲在暗處觀察著雲綾等人,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偷襲,至少要將劉筠光這個直接證人擊殺於此。
眼見雲絛不顧危險當街為雲綾療傷,嚴邵光心中大喜,暗道機會來了。
雖然有劉筠光在旁警戒,但劉筠光重傷在身,也就隻能當個擺設罷了。
就在嚴邵光蠢蠢欲動之際,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冽的女聲,驚得他身軀一震,險些就露了行藏。
“你若敢出手,下一刻便是你的死期!”
這聲音聽在嚴邵光耳中如同洪鐘大呂般震得他耳膜生疼,但不遠處的雲綾三人卻仿若未聞。
“傳音入密!”
嚴邵光穩住心神,轉頭四下張望,卻未見有半個人影。
他驚懼於對方修為之高,當即不敢再作停留,轉身遠遁而去。
就在嚴邵光走後,他原本藏身之處的陰影中轉出一名渾身包裹著玄色鬥篷的女子,盯著他遠去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哂笑。
旋即她又看了看雲綾等人,特彆是打量雲綾的眼神,充滿了好奇。
“這就是他選定的丫頭?看著也不怎麼樣嘛……”
“算了算了,誰讓老娘欠那家夥人情呢,順手幫他看著點就是了。”
“哼,傅恒,等老娘完成任務回去,你要是不請老娘吃頓滿漢全席,老娘可跟你沒完!”
女子嘀嘀咕咕了一陣,身形一轉,便徹底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另一頭,嚴邵光唯恐暗中之人打殺自己,不顧真氣消耗,一路全力施展輕功逃遁。
直逃到城外一處密林中,不見有人追來,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未能打殺雲綾與劉筠光二人,這讓嚴邵光暗恨不已,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大樹上,碗口粗的樹乾直接便開了個大洞。
“公孫雲綾!劉筠光!壞我大事矣!”
暗罵一聲後,嚴邵光又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每每想起總能令他心底發寒。
他六歲被師父帶回師門,八歲又被師父送上了嵩山,拜入彼時還是嵩陽劍派首席親傳的何千秋門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二十年。
自從被送上嵩山之後,師父每隔一個月就會現身教導自己師門的功法,一麵叮囑自己不要忘記師門的使命。
他原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自己繼承嵩陽劍派掌門之位,直到師門的使命達成。
然而,八年前師父突然又收下了一名弟子,打破了師門曆代單傳的傳統。
這讓他極為緊張,他能夠想得到那個素未謀麵的師弟天資定然不凡,否則師父不會寧願打破師門傳統也要收下他。
有了師弟後,師父不再一月一來,變成了三個月才會出現一次,並且對待自己時也愈發冷酷起來。
但凡自己的修為進步不如師父的意,便少不了一頓折磨。
這使得他愈發看重自己在嵩陽劍派的任務,努力提高自己在嵩陽劍派的聲望和地位,隻有這樣他才不會被師父舍棄。
正好何千秋要閉關尋求突破先天的契機,他便順理成章地接過了嵩陽劍派的部分權柄,帶著師弟們在江湖上行走,闖出了“嵩陽五劍”的名頭,他自己也成為了呼聲最高的掌門繼承人。
果然,師父開始重視他了,一個月前親自現身交代了一項任務,要他劫取鎮遠鏢局即將運往雁門關的一批軍械,得手後將軍械藏在太原附近指定的地點即可。
接到任務的他是激動的,這表明他的努力終於被師父看到了,他不用再擔心被師父舍棄了。
他很快便利用嵩陽劍派與鎮遠鏢局的矛盾說服了何求光等人,他跟他們說隻是要給鎮遠鏢局找點麻煩。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五人處理好首尾便開開心心地南下了。
回到雒陽時,師父再次親自現身誇獎了自己,並交代了下一步任務:擒拿明玉樓弟子公孫雲綾!
這讓他心中一驚,未料到世間竟有這樣巧合的事,前腳他剛跟公孫雲綾起衝突,後腳師父便要他生擒此人。
不過多年的習慣讓他並未詢問原因,隻是恭敬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此時,師父發現了在外偷聽的朱友光,這讓他心中迅速有了一個計劃,既能保全秘密,又能有正當借口拿下公孫雲綾。
如此,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原本事情如他所想正穩步推進著,豈料中途就被公孫雲綾撞破,更關鍵的是他沒能擊殺劉筠光這個人證。
一旦對方找上玉麟衛,自己的身份必然暴露,那麼等待自己的要嘛是亡命天涯,要嘛就是被師父打殺。
想到這些,嚴邵光冷汗直冒,身體也在不住地顫抖。
他此刻已經完全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嚴邵光暗暗尋思該如何彌補之際,一道突兀的聲音在密林中響起,令他頓時如墮冰窖。
“哼!你倒是有閒心,躲在這裡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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