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原口營寨。
在雲綾率軍出發後,李思道和王憲便輪流值夜,密切留意著湔水灘方向的動靜。
今夜正是李思道值夜,他站在了望樓上張望著湔水灘方向,心中暗暗盤算著雲綾的行程。
若是才行順利,雲綾發起突襲應當就在這兩日了,是以他一點不敢放鬆,也讓麾下兵馬隨時準備著。
突然,一抹赤色染紅夜空,李思道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當即大喜,翻身跳下了望樓對身邊的親隨說道:“速去通知王副尉,大事成矣!”
親隨領命快步跑開,李思道則親自整頓兵馬,其中也包括正在休息的王憲部。
待王憲身著甲胄匆忙跑來時,李思道已將三千精騎集結完畢。
二人會合一處,並未多言,彼此點頭示意過後,當即大開寨門各自率軍殺奔湔水原而去。
乾州城。
西羌軍連日攻城令守軍疲憊不堪,正因如此,王爾山今夜親自守夜,此時就在城門樓上坐鎮。
“報~!鎮將,湔水北岸忽然火光衝天,尚不知是何情形!”
一名親兵疾步而來,單膝跪地稟報道。
本在閉目養神的王爾山猛然睜開雙眼,旋即起身快步走出城門樓,抬眼向北方望去。
隻見北岸的夜空赤焰滔天,便是湔水也被染成一片火紅。
“好個丫頭,終於動手了!”王爾山一拍城牆,臉色潮紅一片,隨即又道:“速去請周副將前來,另外讓預備隊那些小崽子都準備起來,今晚本將要乾票大的!”
親兵得令唱喏一聲,匆匆下了城牆。
王爾山回頭又望向勢頭愈發凶猛的烈焰,這一看卻是分辨出了起火的位置,正是湔水灘大營後方。
頓時,一股驚喜湧上心頭。
他原本隻當是雲綾夜襲西羌軍大營得手,但以其兵力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造成西羌軍炸營,一旦西羌將領反應過來撤回後營,還是可以很快平息下來的。
但起火方位卻在後營,那便隻有一種可能:雲綾設法繞過了大營,奇襲了西羌軍的屯糧之所!
如此一來,西羌這十萬大軍頃刻便要土崩瓦解!
念及此,王爾山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一掌拍在女牆上,當即轉身下了城牆。
他要親自去整備兵馬,今夜他不單要給西羌軍來個大的,更要一棍子打死西羌軍,讓西羌之地十年之內不敢犯境!
乾州西羌大營。
阿裡木懷真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他起身看向匆匆而來的侄子阿裡木金,一雙虎目透著不悅,靜靜等著對方的解釋。
阿裡木金卻顧不得叔父的臉色,一臉驚惶地說道:“叔父,出大事矣!湔水北岸火光衝天,火勢乃是從屯糧營方位升起的!此刻大營之中已有亂象!”
聞言,阿裡木懷真身軀一震,瞪圓了雙眼,小跑著出了帥帳,舉目向北岸望去。
這一望,卻教他麵色煞白,踉蹌著倒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阿裡木金此時已是六神無主,一臉如喪考妣地扶住阿裡木懷真。
數息之後,阿裡木懷真回過神來,無視了大營的亂象,轉頭喝道:“此地不可留矣!你速去集結本部兵馬,我們即刻渡河!另外,讓蔑爾烏台速去控製舟船,無我手令,其他人若敢擅自搶奪,殺無赦!”
“是,叔父!”阿魯木金慌忙應了一聲,隨即一路小跑著離去,背影顯得頗為倉惶。
待他走後,阿裡木懷真望著湔水北岸一陣失神,口中喃喃道:“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湔水北岸,西羌大營外。
西羌大軍或許是真的沒料到會有人能逃過大營突襲後方,是以守備極為稀鬆。
雲綾率軍一路奔襲,連破十數營寨,自始至終未曾遇上什麼像樣的抵抗。
他們一路不停,每破一處營寨便要縱火焚之,將整個湔水灘夜空照的如同白晝,赤紅一片!
及至西羌大營外,西羌軍終於作出了反應,集結起一支三、四千人的兵馬欲要趕去救火,正撞上一路奔襲而來的雲綾所部。
念及東西夾擊之策,雲綾並未率軍回避,反而下令就地結陣迎敵。
玉麟衛訓練有素,隨著命令下達,他們迅速分作前後隊,刀盾在前掩護,手弩在後射擊,打得毫無準備的西羌軍頓顯潰散之勢。
關鍵之時,阿穆欽陵親自披甲趕到,大聲疾呼勉強穩住了軍心,而後親自率軍向玉麟衛陣勢發起了衝鋒。
待西羌軍接近陣前,雲綾輕哼一聲,清喝道:“準備接敵!”
玉麟衛迅速收起手弩,有序分作三隊,成品字型排開陣勢,雲綾手持鳳鳴攜燕十七一道坐鎮中軍,龐萬春、燕十六分居兩翼。
一聲轟鳴,兩軍相接,頓時兵刃交擊聲、臨終哀嚎聲此起彼伏,現場陷入白刃戰中。
雲綾親身在前廝殺,周身真氣縈繞,鳳鳴劍發出陣陣劍吟,一道道無形劍氣襲向任何一個敢於靠近之人。
燕十七護衛在側,雙手各持短刃,出招迅疾如風,收割著任何敢於攻向雲綾的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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