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失蹤已有五日,這是諸葛遜回到天機穀後收到的第一個消息。
對於龐冬梅,諸葛遜的心態是複雜的。
雲綰曾出麵勸說過龐冬梅,想著她與諸葛純之間並無子嗣,不若寫下一封休書就此回去龐家,日後也好再覓良人。
然而,任憑雲綰如何言說龐冬梅皆是不依,諸葛遜也就默認了龐冬梅的存在。
這倒不是龐冬梅擔心就此回家會遭人白眼,大周律是允許女子休夫的,立國百年民間風氣早已與前代大不相同。
她或許當真是愛煞了諸葛純,寧願身在天機門受人寄人籬下,也要守著她的夫君。
是以,對於龐冬梅的失蹤,諸葛遜的第一反應是她或許想通了,主動回去了龐家。
對此,雲綰回想幾次與龐冬梅的交談,最後搖頭否定了諸葛遜的猜測。
她看得出來每次提及諸葛純之時龐冬梅的眼中都有光,那是滿心滿眼都裝著那個男人的光,因此她不認為龐冬梅會突然想通。
半晌,二人商議無果,最後還是諸葛遜拍板,一麵派人在綿州附近尋找,一麵派人去龐家確認。
轉眼三日已過,諸葛遜夫婦正陪著諸葛鈺用飯,童子來報龐家家主到訪。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俱是猜到了龐家家主此來多半與龐冬梅有關。
於是,諸葛遜告了聲罪,留下雲綰陪著父親,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中,龐仲明已先到一步,正皺眉坐於客位,看似神色如常,然而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諸葛遜走入房中,見是龐仲明在此,微微詫異一瞬,旋即抱拳與之見禮。
二人剛剛坐定,龐仲明已是按耐不住,率先開口道:“諸葛門主,三日前您來信詢問我六姐是否歸家,她如今可是不在穀中?”
聞言,諸葛遜微微頷首,答道:“確實。我與夫人回穀後就有門人稟報,說是龐氏去往綿州龐氏貨棧查賬後便失了行蹤,至今已有八日了。”
話落,龐仲明深吸一口氣,問道:“諸葛門主可派人尋過?”
“自然。”諸葛遜點頭道:“得知此事後我便派了心腹之人在綿州周邊搜尋,至今三日,一無所獲。”
龐仲明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隨即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來,遞到了諸葛遜跟前。
諸葛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探手取過書信,卻並未立即打開查看。
“這是龐某三日前收到的書信,送信之人修為不弱,直接深入龐府將此信以真氣打入書房。龐某雖未看見來人,但料想與諸葛純脫不開乾係。”龐仲明說道,同時示意諸葛遜大可打開查看。
見此,諸葛遜皺眉抽出信箋,仔細看了起來。
半晌,他才收起信箋,看向龐仲明,沉聲道:“龐家主何以認為與諸葛純有關。”
聞言,龐仲明將此前龐冬梅送信回家討要鹽鐵之事說了出來。
諸葛遜聽後看了眼手中書信,不自覺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龐仲明所言。
書信中字跡頗為潦草,看得出是在有意隱藏筆跡。
而信中所寫之事,正是以龐冬梅為要挾向龐家索要一批鹽鐵之物,而且不是一次,是每三月就要送一次。
“龐家主有何打算?”
鹽鐵之事如今在天機門可算得上敏感,尚家之事殷鑒不遠,由不得諸葛遜不謹慎。
“龐某此來一是為確定六姐是否當真在對方手裡,二來也是向諸葛門主求個方便的。”龐仲明抱拳說道。
“願聞其詳!”諸葛遜看著龐仲明,神情凝重。
龐仲明沉吟片刻,便將自己的打算與諸葛遜和盤托出。
此事背後無論是否是諸葛純,為了龐冬梅的安全,龐仲明都打算應了對方的要求,先把人穩住再說。
而他所求的,便是想請雲綰出麵,請動玉麟衛暗中追查龐冬梅的下落,他好伺機救人。
若論找人,沒有哪個勢力能比耳目遍天下的玉麟衛更專業了。
顯然,他並不清楚龐十三與玉麟衛的關係,否則也不會求到天機門來了。
一番言說後,龐仲明定定地看著諸葛遜,等著後者的答複。
對於他的要求,諸葛遜指尖輕叩桌麵,思慮片刻後方才說道:“此事我可向夫人說說,成與不成我不敢保證,此事還需看夫人的決斷。”
說罷,他請龐仲明稍坐,他快步離了書房去尋雲綰。
後院內,諸葛鈺已經回房歇息,雲綰正在花園內消食,見諸葛遜匆匆而來忙問出了何事。
諸葛遜將龐仲明的請求說了一遍,並不多言,靜等雲綰的回話。
雲綰垂眸思索片刻,方才說道:“要請動玉麟衛,此事我卻做不得主。我雖是師父的弟子,卻算不得公孫家子弟,玉麟衛可不會聽我的。”
聞言,諸葛遜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為夫這便去回複龐仲明,另外在加派人手追查龐冬梅的下落。怎麼說龐冬梅也還算是諸葛家之人,總是要救回來的。”
說著他抬腳便要回書房,卻被雲綰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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