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帶著王崇義避過來往行人走到了田野邊,負手而立,眼神打量著因為豐收而喜悅的農人們。
王崇義站在雲綾身側,恭敬地問道:“姑娘可是有何吩咐?”
聞言,雲綾歎息一聲,反問道:“元大都督出事了,你可知曉?”
“知曉!”
雲綾秀眉微蹙,看向王崇義,眼中頗為不解。
見此,王崇義趕忙抱拳回道:“玉麟衛有著獨立行事之權,是以末將才未改變行程。”
聞言,雲綾定定地看著王崇義,幽幽道:“你可想過,益州官場高層如今無人可以主事,你再離開成都,會有什麼後果?”
“這······”王崇義一時語塞。
他一直都在軍中效力,對於這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素來不太敏感,雲綾所言他的確不曾想過。
在雲綾目光的注視下,王崇義隻覺壓力巨大,不由低頭抱拳道:“還請姑娘吩咐!”
見他如此,雲綾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暫停抓捕行動,以免狗急跳牆。另外,啟用玉麟衛特權,迅速接管成都附近各州軍權,尤其是綿州和江州。”
聞言,王崇義瞳孔一縮,驚詫出聲道:“姑娘,玉麟衛特權需得大將軍手令方可動用,這······”
雲綾瞥了王崇義一眼,淡淡道:“事急從權!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本姑娘圖謀造反?”
此言一出,王崇義當即低頭直言不敢,但仍是勸道:“姑娘,此事一旦被朝廷知曉,隻怕於姑娘風評不利。”
對此,雲綾卻是嗤笑出聲,道:“你當本姑娘稀罕當官兒哩,若非情勢所迫,本姑娘闖蕩江湖縱情山水,不比枯燥的公務要好?”
說罷,她又看向田野方向,幽幽道:“你看他們,今年一場豐收,喜悅都寫在了臉上。此時若是益州亂起來,他們一年的盼頭可就全落了空。”
王崇義順著雲綾的視線看去,農人們的確難掩喜悅,看著就教人心情舒暢。
最終,他還是被雲綾說服了,恭敬地應喏一聲,轉身匆匆而去。
玉麟衛接管各州軍權,並非小事,他必須儘快行動,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成。
待其離去後,雲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田野方向,這才輕歎一聲轉身回城,她也得做些準備才行。
就在雲綾想法穩定益州局麵之際,成都郊外一處民房中,鐵麵先生也正在聽取空空道人的彙報。
“主上,尚從義失手,張迎秋被解無憂救走。另外,元道濟重傷昏迷,益州上下已無主事之人。”空空道人語氣恭敬地說道。
聞言,鐵麵先生並未馬上說話,而是靜坐片刻方才問道:“張迎秋沒死還好說,元道濟也沒死?”
“是。據說是公孫雲綾請出了藥王,這才保下了元道濟的性命。”
“藥王?他還活著?!”
這下,一向淡定從容的鐵麵先生也有些吃驚了。
在他的認知裡,藥王那是比之燕國公公孫弘還要高上一輩的江湖前輩,他委實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活著,而且還能被雲綾請出山。
空空道人對此也很費解,然而這等事卻不是他的手下能夠查出原委的,是以他也隻得沉默以對。
見此,鐵麵先生平複了一下心緒,恢複從容的姿態,淡淡道:“長安方麵可有回複?”
聞言,空空道人想了想,方才回道:“主上放心,長安那邊已經疏通,隻要益州大都督位置空出來,繼任的必然是您希望的那位。”
“好!”鐵麵先生微微頷首,笑道:“元道濟沒死又如何,本座就不信以他現如今的身體,即便有藥王保他,他還能繼續擔負起一州的軍政來。何況,此次益州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豈能全然無責。”
說罷,他起身圍著不大的堂屋負手踱步,又道:“益州如今雖然無人主事,卻也不可小瞧了公孫雲綾此女。觀其入益州後所作所為,顯然其已能指使玉麟衛做事。”
聞言,空空道人有些不解,狐疑地問道:“主上,即便她能指使玉麟衛,但光憑玉麟衛那幾百人,又做得了什麼。”
鐵麵先生嗬嗬一笑,搖頭道:“你可彆小瞧了玉麟衛。如今的玉麟衛已不是普通的衛軍了,皇權特許,必要之時他們是可以臨時接管一州軍權的。雖然動用這份權力需要玉麟衛大將軍親筆手令,但公孫雲綾是誰,難保她不會事急從權。”
對於玉麟衛的這項特權,空空道人著實不知,是以聞言大驚失色。
再一想雲綾的身世背景,他頓時明白鐵麵先生為何這般說了。
不過,益州亂不亂於他們的謀劃倒是無甚緊要,隻要職位空缺出來即可,是以他不太明白為何要在意雲綾的動作。
他將心中疑惑問出,鐵麵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看來,遼東公孫氏應是已打算將玉麟衛交到公孫雲綾手裡了。觀其行事,再過個幾年,必是本座大業的絆腳石,還是及早關注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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