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幾乎是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她就來到了國營賓館門口。
院子裡的寸頭老太太翻了個身,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為了這點的錢,熬瞎了眼虧不虧?”
秀兒站在國營賓館側邊的牆角那裡,凍的瑟瑟發抖,一個勁兒的跺腳,此來取暖。
周時逸今天也起了個大早,原本想趁著眾人還沒有起的時候,自己出來吃兩口熱乎乎的飯菜。
這幾天,天天包子鹹菜,他都吃的夠夠的。
穿好衣服,站在窗戶口伸了個懶腰,垂眸一看,就看到站在那裡焦急等待的秀兒。
周時逸詫異的同時,忙拿起軍大衣往下走去。
秀兒看到他出來,笑著迎了上來:“周同誌,這是你要的兩件皮襖子。
還剩了一點邊角料,我給做成了短款手套。
這手指頭露出來,也不耽誤做活,平時往棉襖裡麵一縮,旁人也看不出來是什麼?”
周時逸上下翻看了兩件皮襖子:“大姐的手藝不錯,呐,這是說好的一塊錢。
另外,這幾顆水果糖拿給花兒吃。”
秀兒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你給這個工錢,我都是占了大便宜了,咋還能要你的糖嘞?”
周時逸不由分說的把糖塞進了她的手裡:“這也是旁人給的,我平時又不愛吃糖。
拿回去給孩子甜甜嘴。。”
秀兒推辭不過,鼻尖發熱的朝著周時逸道謝。
七點來鐘的時候,眾人全都站在院子裡集合。
王遠點了一下人數:“現在人到齊了,還是那句話,檢查好車子,收拾好行李,馬上出發。”
“是!”
剛開始運送糧食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
越來越靠近西北軍區,不少青年的心都變得火熱起來。
誰沒有一個當兵的夢啊?
車子剛剛踏進新省境內,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王遠裹緊了衣服,拿著望遠鏡,打開窗戶伸著頭往遠處看去。
嘴裡發出歎息聲:“哎!接下來恐怕路不好走了。”
他旁邊的也是個老司機,伸著頭望了望天,擔憂的說道:“王隊長,看這天估摸著一會就下大了。
咱們是要停在這裡歇歇腳,還是趁著這會兒的功夫抓緊往裡走呢?”
王遠心裡帶著幾分急躁,手指不自覺的點在了車窗上麵。
過了良久才說道:“接著往前開,到後麵下大了,估計路就更難走了。”
他旁邊的老司機加大了油門,後麵的人一一跟上。
蘇國慶坐在副駕駛上麵,一臉憂色:“咱們頭一趟來新省,老天爺就來這麼大的陣仗嗎?”
雖然說新省和他們那邊天氣不太一樣,但看天的法子大差不差。
蘇國慶從小就跟著他家太爺爺,研究天氣。
什麼雲,什麼天,甚至可以根據空氣中的濕度,推測出會不會下雨。
雖然說十次有那麼幾次不太準,但到底也算是個本領。
蘇國慶看著不遠處山頂上的黑雲,隻覺得這場雪不會小了。
十有八九會是暴風雪,他小心翼翼的扭頭看向周時逸:“周哥,這場雪來勢洶洶。
你說我們要不要和王隊長建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