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黎處田點了頭。
陳酉鬆有些著急,他真的想不通,阿黎怎麼能這麼糊塗,黎家如此待她,她為何還要待在這兒!瞧這樣子,更是鐵了心似的,甚至不惜和黎處田叫板!
他有些失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值得信任。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這孩子不想跟他走似乎也情有可原,畢竟……那樁婚事讓孩子成了笑話。
阿黎的命,可真苦。
周氏的小兒子會寫字,被叫過來之後,按照黎術和黎處田的意思寫了三份契紙,字麵上的意思還是比較禮貌的,大約就是陳家憐惜她幼年喪母,思之悲之,黎家對陳家的感受格外在意,故願意將黎術交於陳家撫養、照顧,由陳家承擔她前途,黎家絕不插手。
至於黎術住在哪兒,沒有特地說明。
由保人作證。
陳酉鬆看著這說法,倒也勉強接受。
證明隻要他不樂意,還是能將阿黎帶走的。
原主沒有名字,從小就叫阿黎,或有人會喊一聲黎大丫頭而已,但如今,黎術再次強調了自己的大名,黎處田覺得這孩子越發叛逆,讓人喜歡不起來。
黎處田是讀過書的,他知道,“思通造化、策謀奇妙”為術,聽上去就不老實。
“阿黎你記著,若受了委屈承受不住,莫要死撐,儘管往舅舅家跑,有這契約,舅舅家就是你家!”陳酉鬆將契約收好,格外重視。
“好,多謝舅舅,我保證,遇到危險,跑得比誰都快。”黎術說道。
陳酉鬆怔了一下,似乎是因為她的語氣。
那是阿黎從前不可能會說出來的話。
她沒有刻意偽裝原主,她和阿黎的性格天差地彆、全然不同,她裝不了一輩子。
“好……這樣挺好。”陳酉鬆的內心似乎掙紮了一會兒,才乾巴巴地說出幾個字來,腳步沉重地離去。
陳酉鬆一走,黎霖生便道:“現在可以說了?你可彆想騙我。”
“我說話算話,騙人不得好死!”黎術立即抬手起誓,“這事兒很要緊,你爹娘也不可以聽,畢竟萬一傳出去,不僅有可能害死彆人,還可能讓你失去立功的機會。”
黎霖生點了點頭。
二人進了屋之後,關好門窗,黎術才道:“錢家偶然得財,有不少銀子會在八月十八那日運過來,用他家孫子的生辰作為遮掩,但這個消息被馬賊得知了,馬賊打算在那日下手,目標便是錢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官府也已經得知馬賊計劃,會在那日會伏擊馬賊,到時候你隻需要找準機會,殺死一兩個馬賊,便可以提頭立功。”黎術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一句假話都沒摻。
“當真?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黎霖生有些不信。
“我有我的門路,甚至,我知道的消息遠比你想象得多,所以等你當上城門衛之後,我依舊可以幫你。”黎術言之鑿鑿,但話音一轉,“當然,到時候需要你給我足夠的報酬。”
“我在這個家過得太辛苦了,以後我想過好日子。”
“我希望你爬得足夠高,隻有這樣,將來我才有可能讓馬家後悔。”黎術繼續說著。
黎霖生不太明白:“馬家後悔什麼?你能從牢裡出來,就是馬家幫的忙,可我瞧你,對馬家竟然沒有一絲感恩之心……”
“弟弟不知?是馬承霆故意換了我的親事,她想娶的本就是姚阿寧。”黎術一臉怨氣,“我就是要他馬家付出代價,但憑我一人,對付馬家無異於蚍蜉撼樹,所以我需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