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處田驛站的活被人頂了。
頂替的人……還是姚阿寧的爹。
黎處田知道的時候,氣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可他人慫氣短,害怕馬家,也不敢去算賬,隻能灰頭土臉地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官府罰黎處田夫妻,入深林砍柴三年。
這三年,還要定時將所砍的柴火送去軍營。
與其他處罰相比,這已經是很輕了,隻是山中不見人影,環境辛苦,官府每月雖會有糧食發下來,但數量不多,保罪人餓不死,也活不明白。
黎術略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會讓黎處田去充軍或是挖礦……
要知道罪犯充軍,那就是去做炮灰的,死亡率高得可怕,挖礦也是一樣,吃得少乾得多,聽說乾不好還要挨鞭子,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夫妻倆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這都能躲過去。
可對於黎處田和周氏來說,簡直是天降噩耗,根本承受不了。
二人從前的日子很輕鬆,沒有吃過什麼苦,如今已經入秋了,外頭天氣雖還有幾分暖意,可一旦入了山裡,便是霜露撲人,如此惡劣的天氣,他們壓根不知道該怎麼熬。
但入山服刑,改不了了。
“娘,我不想去……我好害怕,萬一有老虎怎麼辦?”黎阿滿心裡很慌,“我和弟弟在家裡等你們回來可以嗎?”
周氏也不想兒女受苦,但聽到女兒這話,還是有些失望:“真是個白眼狼,都不知道幫襯我和你爹!若是你大哥在,砍柴這活哪裡輪得著我來做?”
他兒子人是懶了些,但有一把子力氣!
“娘你為什麼罵我?!明明是大哥害咱們家變成這樣的,這幾天都沒人願意搭理我了,她們還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是小馬賊,如果大哥要是不通匪,我也不會……”
“啪!”周氏直接抽了阿滿一巴掌,“你大哥是被冤枉的!你再敢說他一句不是,我就沒你這個女兒了!”
黎阿滿捂著臉,驚慌難過,哭著鼻子跑了出去。
黎垂光低著腦袋,不說話。
“他爹,你說,怎麼安排吧……他們年紀也不小了,若是跟著我們一起去,咱們也能鬆快些……”周氏猶豫著。
黎處田看著小兒子,再看了看旁邊不做聲的黎術。
他思考了一會兒,道:“讓阿滿和阿黎跟著去,垂光……守著家。”
“兒子,你也該懂事了,入冬之後,山上更凶險,你若是有個萬一,咱們家真就斷子絕孫了,所以你在家等著,如今鎮上的人對咱們有意見,所以你凡事莫要出頭,過一兩年光景,這事兒就過去了!”黎處田說著,聲音也小了些,“你要小心馬家,若是遇到馬承霆,你就乖一些……”
黎術對黎處田的安排並不驚訝。
黎處田雖然懷疑馬家暗下黑手,但一沒有證據,二不敢證實,唯一能做得就是讓她這個攛掇、算計的女兒遭報應。
甚至比起將她賣掉,黎處田更希望能如同從前那樣磋磨她,治好她的“瘋病”,讓她一輩子都為黎家當牛做馬。
黎術也不反抗,她也想進山瞧瞧。
雲荊關就位處淩山之中。
淩山綿延數百公裡,雲荊關所處之處,便是淩山最險峻之地,此地設隘口二十來個,雲荊關依山傍險,易守難攻,保大周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