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術的手臂被陳纓死死拽著,她滿口保證,很是堅定。
原主去過陳家,也曾小住過,但印象不深,因為她無論去了哪兒都小心翼翼地,也習慣性地將所有人隔絕在外,隻努力的去保護自己。
也因此,繼承了所有記憶的黎術,知道陳家兄妹是好人,但卻仍舊會下意識的將他們排除在外。
不能給舅舅舅母添麻煩、表兄表姐和她不一樣。
這是阿黎的想法。
所以當陳纓這麼說的時候,黎術覺得很不習慣。
她也倔,陳纓要拽著她,她偏不,整個人擰巴著要將自己抽出來,陳纓一看,反而更樂了,像個八爪魚一樣貼著黎術:“除非你打死我,否則你是擺脫不了咱們的。”
陳飛青也咧著嘴,拽著黎術另一隻胳膊:“阿黎你彆急著拒絕,你如今也要找地方落腳的,不如先去試試,倘若住的不習慣,我們也絕對不強求。”
陳飛青之所以如此堅持,是因為阿黎就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
如今人人都知道她離了家,手裡還握著五兩銀子,這銀子不多,但若被有心人盯上,便是幾文錢,也能造成一場凶事……
“我們那一片的人,大多會些拳腳功夫,至少不擔心有外賊,至於內賊……若說一個壞人都沒有,略顯虛偽些了,但……”陳飛青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那兒附近也又不少無依無靠的孩子,略受些庇護,或許彆人會嫌你氣弱,但絕無人欺你無勢!”
黎術聽著陳飛青的話,也有些意動了。
她想要學武,陳家那邊,的確是個好去處。
“那我有個要求。”黎術開口,直言不諱,“我不住在陳家,我想自己在陳家附近租個房子。”
“……”陳飛青沉默了一會兒,是真沒想到黎術這麼倔。
陳纓還想說什麼,陳飛青拉住了她,點頭應承:“行!我家附近的房子不難找,你今兒先湊合一宿,明兒我們帶你選一個。”
如此,黎術才沒再拒絕,坐上了前往陳家的馬車。
陳家那一片房子都比較老舊,但確實是甘河鎮中安全係數最高的。
這邊居住的人,十有八九皆是軍戶,這裡的人為了讓自家的孩子能在戰場上活得久一些,對他們的要求也高許多。
阿黎以前來得少,對這裡也不是很好奇,但如今黎術靠近之後,一雙眼睛便仔仔細細的觀察四周。
陳飛青便也耐著性子給她指路。
“咱們這一片被人稱為武莊,武莊最北靠山路,其實已經出了甘河鎮,那邊是有小路的,隻是平時沒什麼人走,武莊的孩子經常去那邊玩,三五成群,另外咱們這兒是武頭的,大武頭是主管那些長輩的,誰家的受了欺或是遇到了麻煩,武頭會張羅著大家一起幫忙,小武頭就是孩子王,等明天我先帶你去見他,你見了之後一口一個哥叫的親一點,以後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都要被揍的。”
“我以前來的時候,你怎麼沒和我說過這些?”黎術問道。
陳飛青不好意思道:“你以前還小,而且每次來,住不了兩日便走了,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阿黎定親之後,就再沒來過了,而且,以前她來的時候,也不願意出門見人。
總是待在家裡頭,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他娘也嚇得不敢正眼看,就像是他娘是個惡人一樣。
陳飛青以前不太明白,但隨著年紀漸長才懂,阿黎壓根沒得選、沒有資格去觀察彆人的善惡。
事實上,如果黎家那夫妻沒死,她的處境仍舊是受限的。
此刻,黎術看著四周的景象。
這一帶的房子都不算大,最中心地帶有一棵古樹,綠蔭之下還掛著很多小木牌,陳家就在古樹後麵第二排的位置,很好找。
陳家兄妹很高興,一入門便大喊:“娘!我們回來了!”
“娘,您猜怎麼著?黎家那個小的被燒得可慘了,現在趴在醫館都不能亂動呢!那小東西以前不拿正眼看人,還說咱們都是不講理的棒槌,這下好了,遭報應了!”陳纓飛一樣衝進去,拽住祝氏的胳膊便開始撒嬌,“我們好不容易把表妹勸來的,您可不許凶啊。”
祝氏心裡很是無奈。
膈應是有的,但並不是對阿黎,而是對黎家夫妻。
如果黎家夫妻活著,她會很不喜歡阿黎,但現在……人死了,對阿黎,自然可以照顧一二,這孩子也不是個無底洞了。
“知道了。”祝氏表情也看不出親昵,往黎術那邊瞧了一眼,“都吃飯去吧。”
黎術看向祝氏,想了想,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我不白吃白住,勞煩舅母了。”
說完,黎術咧嘴一笑。
“……”祝氏眼皮跳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銀子?!”陳纓叫了起來,“你怎麼還有這麼多?!快收起來你,誰稀罕你的!娘,你彆管她,她現在就是這樣,上次還給我和哥哥五兩,我們替她收起來了,沒亂花!”
黎術對陳纓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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