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校尉這些年積攢的名聲很好,他為人耿直,雖是個校尉,但從來不會仗勢欺人,甚至在外頭時常教育馬承霆,讓他要擔起責任,守衛邊城。
從前馬家一旦發生些糟心事兒……
所有人都默認是年邁的馬老太太執拗為之,覺得馬校尉夾在仁孝之間,很是可憐。
但現在被姚阿寧一鬨,馬校尉的好名聲頓時便保不住了。
軍中也有些仁義,知道馬校尉如今剛剛喪母,所以隻是查探一番,暫時沒有將馬校尉收押起來,還繼續讓馬家辦理喪事。
馬校尉此時跪在棺材前,已經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覺。
宅子外頭有士兵在把守。
他知道,等他老娘下葬之後,等待他的將是個大麻煩。
這些年他的確幫著那些人家處理了不少人,但他隻是在自己的能力之內,將那些人調去不合適的位置而已,最多就是派自己的人手故意打壓一番。
戰場之上,本就凶險至極,一點心不在焉都可能會帶來死亡的後果。
那些人扛不過,也是因為他們的能力本就一般。
而他,從來不會親自動手將人直接殺了。
他最多就是以公謀私而已,被整治的那些人,身份都沒什麼特彆之處,他作為校尉,也完全是有資格那麼做的,所以應該罪不至死!
至於收了銀錢的事兒……
銀錢從來就沒經過他的手,都是他母親一手包辦,他娘與薛家、任家都有些親戚關係,她年紀大了,那些人有心孝敬,也能說得過去,至於薛家生意……
馬校尉也不是很擔憂。
薛家是做磨刀石的,軍中的兵器需要這些,這事兒他本插不了手,但因為他是本地人,所以才推舉了薛家,這有問題嗎?!
那薛家的磨刀石與其他人家價格差不多,雖無出彩之處,可也沒犯大錯,不能因為他娘收了銀子,就覺得他推舉之事有問題吧?
馬校尉想著,心中的冷意也少了幾分。
一個小丫頭,想憑著幾句話就整死他?著實是可笑至極。
“霆兒,你如今可明白了什麼?”馬校尉看著旁邊憂心忡忡的兒子,鎮定地問道。
“爹,都怪我害了你,如果我沒娶阿寧,就不會……”
“霆兒!”馬校尉皺著眉頭,聲音有些嚴厲,“為過去的事情傷神,這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該做的!為父希望你知道,就算是一隻螞蟻,也會蜇人,往後萬萬不可再小看任何一個人!”
“是,爹。”馬承霆啞著嗓子道。
馬校尉看著他,也很是放心不下:“你最近屢受打擊,的確是受儘了委屈,但天無絕人之路,沒到死的那一刻,你決不能頹廢下去!你祖母身故之事,顯然是有人故意針對,這個人既然不會是姚阿寧,那便還有旁人,你應該多動動腦子想一想,這藏在暗處的人,究竟是誰!”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爹您和我說過,與人為善,我對周邊的人都是不錯的,就算有矛盾,也不至於要痛下殺手……”馬承霆說了,想起了自己的臉,又道:“最近也隻有阿黎對我頗有恨意,她學了武,的確是有些能耐,可我不覺得她有這樣的本事……”
從護院手中將他祖母搶走,那麼果斷乾脆,至少會十分熟悉周邊地形!
而且,衙門那邊也說了,這案子有很多奇怪之處,尤其是那冬日白雪……簡直匪夷所思。
他懷疑,是不是有馬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