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術沒和劉縣令多言,便與段長冬速速返回。
回去之後,她立即給軍中寫了封信。
而此時,嶧城後衙之中,一群人正在興奮地暢談著,他們眼中帶著光,仿佛瞧見了事業的藍圖。
“到時候我們各管一隊,共同守衛邊城!”曾閒儒興致衝衝地說著。
“那我呢!?我也參與!”左元兒立即出聲,“我可以管什麼呢?”
“你?”三人想了想,其中一個顧公子道:“那便也給你一小隊人馬,專門負責安撫民心如何?剛才那個縣令說咱們用了馬賊會讓百姓害怕,元兒你親切溫和,便可以帶著這些人馬為百姓謀福,可以提高咱們的名聲和威望!”
剩下的龐公子一聽,則是大手一拍:“好!這個想法甚好!”
“那咱們招了這些馬賊之後,下一步要做什麼?”曾閒儒向他人征求意見。
另外二人想了想,最終說道:“招安之後,隊伍需要重新整合、訓練,咱們便在城外落腳,安營紮寨,努力將他們訓練成奇兵!事成之後,交給趙兄,便可順理成章入軍中了,而這支軍隊,肯定能將那個什麼破山軍打得落花流水,看那榮爭玉還怎麼猖狂得起來!”
左元兒輕哼了一聲,但也沒反駁。
幾人誌氣滿滿,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直到次日一早,他們起來之後,立即讓人去外頭張貼告示。
這才想起大牢裡頭還有二十多個馬賊。
“將那些馬賊提來,我來挨個問問,看他們是否願意臣服!”曾閒儒自信地笑著,對著劉縣令道。
劉縣令沒睡好,眼圈發黑,聽到這話,心裡更是一咯噔,連忙諂媚笑著道:“曾公子,那些馬賊,昨兒都被榮將軍的人……斬殺了呀?”
“怎麼可能!本公子不是說衙門的人不許插手嗎?!就那麼兩個人,他們敢如此大開殺戒!?”曾閒儒手一抖,震驚地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問道。
“曾公子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軍戶出身,頗有膽色,而且他們既然拿著榮將軍的令牌,那本事自然是不弱的,不過是殺幾個小毛賊,猶如砍菜切瓜一樣簡單……否則榮將軍又怎會將如此重任交給他們?”劉縣令有意嚇唬,甚至招呼了一聲,讓人將那些屍體都抬了上來。
天氣炎熱,經過了一夜,這屍體味道極重。
劉縣令心中也有些緊張。
他希望這些公子哥兒瞧見這屍體的慘狀,心生懼怕,少折騰些。
果然,幾人臉色都變了。
左元兒更是連忙用帕子遮住了眼睛,轉頭撲到了她姐姐的懷裡,左氏也同樣心慌,人沒站穩,虧得有丫鬟扶著,這才沒倒下。
那三位公子臉色一片慘白。
這一摞屍體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一張一張臉,也記不住模樣,堆疊在一起,隻是依稀能瞧見這些人死前的驚慌……
“快、快抬走!”曾閒儒連忙喊了一聲,“劉縣令,你是怎麼做父母官的,有人在你衙門裡頭行凶,你怎麼不攔著點?!這些都是人命,竟然全都沒了!實在可惡!”
劉縣令心中一涼。
他們的命是命,這嶧城百姓的命呢?死在馬賊手中的,又有多少人?!
“曾公子,有那令牌,便如榮將軍親自出馬,您就是給我幾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反抗啊?而且維護馬賊,也是同罪,這是從前的規矩……”劉縣令繼續解釋,“咱們這邊關犯了罪的,少有死刑,挖礦、充軍、砍薪、勞作,哪怕是殺人犯,也不會立即處斬,唯獨馬賊不同,捉到之後,儘快處置,以免節外生枝……”
“這些馬賊,確實是該死啊!”劉縣令又喊了一聲。
他希望自己說得這些,能改變幾位公子的想法。
“哼!你不要以為本公子聽不明白你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不讚同招安,但本公子的決定,還沒人能夠阻攔!”曾閒儒嫌惡地看了一眼,“將這些屍體快快處理了,另外……大牢裡可還有些其他犯人?去帶過來,以後……對外,他們就是做過馬賊,被我等招安的守衛了!”
“!!!”劉縣令震驚抬頭。
這些馬賊死了,他們卻要讓彆人扮成馬賊?!
牢裡的犯人,犯事兒後沒跑路的,那肯定都是不願做馬賊才會被抓的!
便是被判充軍,他們也未必願意得個馬賊的名頭啊!
劉縣令從來沒這麼絕望過。
他試圖遊說,可是對方態度堅定,他實在沒招。
隻能硬著頭皮去辦了。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官府“招安”三十名馬賊的消息不脛而走。
百姓們在看到招安告示的時候,甚至懷疑這東西是假的,然而當成功招安的消息一出,嶧城百姓們的心都亂透了!
普通百姓瘋狂擠去衙門,試圖求一求青天大老爺,更改自己的想法,而那些鄉紳各個色變,也立即聯係劉縣令,想問問具體情況。
劉縣令麵都不敢露,隻能偷摸著給那些鄉紳透露些消息,讓那些鄉紳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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