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態度很乾脆,對黎術等人也並無任何忌憚之意,顯然是沒將他們一乾人等放在眼裡。
陳纓連忙看了黎術一眼,很不甘心。
黎術卻不著急,她淡定道:“這是趙監軍的命令,還是榮將軍的意思?若是前者,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從命。”
“混賬!我們主子奉命督管軍中所有將士,榮將軍違背軍規將這些士兵安排給你,本就是有過!若非看在榮將軍立了不少功的份上,我會如此客氣的通知你?!我勸你立即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我等便會將你拿下問罪!”對方很不客氣,說著,就是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黎術掃了對方一眼:“我看你才是混賬!”
“???”對方愣了一下。
“你們主子隻怕還不知道我是誰吧?竟然就貿然過來收令牌,實在可笑!”黎術冷喝了一聲。
“……”陳纓懵懵地,但她和大家夥都十分默契地點了點頭,然後哼哼道:“就是就是!可笑!”
來者也有些詫異:“你一個孤女,莫非還能有什麼身份不成?”
黎術甩了甩腰間的白玉:“此乃項將軍的信物,你是趙監軍的人,不會認不得吧?”
“……”這人有些恍惚。
若是黎術不說,誰也不會在乎這麼一塊白玉。
但她開了口之後,對方也下意識地盯了一下,看到了那上頭的紋路和刻字,心中也是一驚。
軍中主將們,人手一個,為何這個小丫頭也有?
“你到底是何人?”對方有些拿捏不準了。
軍冊上可沒登記這麼個人物……
黎術知道,這項將軍才死,朝廷的追封也才下來,與他扯上關係,不論真真假假,總能得幾分尊重。
這話才問出口,外頭急匆匆一陣騷亂,竟然又來了一批人。
這一刻,黎術覺得自己這院子就像是菜市場,熱鬨極了。
不過這次來的人身穿一身戎裝,威風凜凜,黎術沒見過,但這派頭和煞氣很重,不像是一般人,她仔細瞧了瞧,隨後立即識相地行禮:“見過將軍。”
“蓬將軍,您來這裡做什麼?”趙監軍的人也有些詫異,立即見了禮。
蓬將軍見黎術反應如此之快,也有些詫異,隨後道:“主帥讓我過來探望晚輩,怎麼,有問題嗎?”
“主帥的意思?這小丫頭……到底是何人?”
“她?”蓬將軍看了黎術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你沒看到她腰間的玉嗎?那是項將軍遺物,此女乃是項將軍幼徒,隻因年幼,又是女兒身,所以不曾入軍營,隻托了熟人照料!”
“怎麼可能!她一個女子!”趙監軍的人有些急了。
“她若不是女子,你今日還能在她麵前如此猖狂嗎?”蓬將軍冷冷說著,“主帥說了,聽聞趙監軍的妻妹、好友等人做主行招安之事,告示已出,不好出爾反爾,但那幾人無品無級,做事讓人放心不下,所以命黎軍司監察招安,以免有人渾水摸魚、欺辱百姓!”
“……”趙監軍的人一聽,都驚呆了,“這事兒沒和我們主子說!”
“你回去之後,他不就知道了嗎?”蓬將軍笑了笑,“朝廷派趙謙來做監軍,以免我們主帥等人行事不妥,而我們主帥鎮守邊關多年,也早該了結馬賊之事,隻是騰不出手來,如今有人要做,主帥同樣是放心不下,所以也派個人去監督,有什麼問題嗎?”
“就算是派人監查招安之事,也不該派一個女子吧?我們主子負責就好了啊!?”對方有些不樂意。
蓬將軍卻厚著臉皮道:“黎術乃是項將軍親徒,與我們榮將軍也是師兄妹,她接連捉下馬賊,立過大功,對淩山之事也了如指掌,你們趙監軍,他知道什麼?而且,隻是任命一個軍司而已,難道主帥還做不得主了?”
這些話一說,將趙監軍的人噎地說不出話來。
彆說是他們了,就是黎術,這會兒也覺得扯。
她拿著玉佩是想唬人玩呢,但現在官方認證,意思就不同了。
以後想擺脫這名頭,可就說不清楚了啊?
項將軍的徒弟?還算那宋老將軍有良心,沒說她是項將軍的私生女!
她沒見過宋老將軍,可對方卻突然要抬舉她……
黎術動動腦子就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了,畢竟……比起軍中將士,她的確好用,她不守規矩,孤女一個,不用忌憚任何人,將來若是不好控製,也好擺脫。
那老將軍顯然也是感覺到她在借榮爭玉的勢,所以便將這勢頭擴大,讓她放心的來,但與此同時,借了東西,就是要還的……
老將軍肯定也是看清了這邊關的局勢。
軍司名頭一出,萬一將來邊關不穩,她不能去當個牆頭草,至少,不好反過來去坑項將軍那一派的人。
老將軍是懷疑她的人品,所以欲圖用身份來錮住她。
人活於世,活得就是個身份而已,這身份牽扯的親人、派係、利益,圍繞著這些彎彎繞繞運作,這軍中的將士們,一個個的,也都是被這些絆住腳,便覺得她也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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