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純白。
要形容那個房間的話,恐怕沒有比這更恰當的形容詞。
幽靜的空氣,仿佛令一切聲音沉積落定,在這裡甚至沒有銘刻時間的餘地,唯有吞噬一切,至純的白。
在這裡不允許任何事物存在,如果要將門外比作色彩紛呈的人間,那麼這裡便是地獄。是比漆黑的黑暗更加深邃的深淵——被純白之暗所封閉的,夢幻的奈落。
或許無需如此比喻,這深淵本就是封閉人之罪業的場所,因此「那個存在」也並非矛盾……
那是被一道皓皓白光照耀著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被處以磔刑的罪人一般,雙手雙腳皆拴著冰冷的枷鎖,被囚禁在這魔白的監牢中不得動彈。
以一位女性來說,未免顯得過分誇張的八條鎖鏈,仿佛為了封印強大無比的野獸一般,與四周的支柱緊緊相連,將囚人鎮壓。
眼前的光景,令步入此地的少年感到詫異。如果說罪孽的深重,以及暗藏於身的威脅才是收監於此的要因的話,那不知這位女性究竟是犯下了何種罪業,才會遭到如此待遇。
然而她的臉上卻像是參悟一切的聖者一般至純,身為罪人卻仍然保持著一副清淨無暇的氣息,在這排除一切邪念的房間中成為了唯一得以存在的純然之體。
與對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少年正不動聲色端詳著眼前的女人,忽然,第三者的氣息闖入此間,打破了這份清淨與靜謐。
“祂對你說了什麼?”一名男性謁見者悄無聲息地現身,用著宛如機械一般聲調,審問身旁的少年。
“沒有。”少年搖了搖頭:“從我踏入此間,以至您出現以前,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並沒有對少年的回答產生懷疑,來者隻是看了對方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麵前這位女性身上。
“狀態如何,□□□□□□。”
少年沒有對這個稱呼抱有絲毫懷疑,而另一邊聽到男人的聲音,始終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的女人則緩緩睜開了眼睛,以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