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隱藏房間並不大,裡麵什麼家具都沒有,隻有到處隨意堆疊的屍體。
陸遠和老嚴幫忙搬屍體,而陳珩則舉著照明棒,先查看起了那些腐敗得厲害的屍體。
這些屍體雖然都是“紮頓伯爵”,但是腐敗程度各不相同,血肉組織基本都消解了,而其中腐敗最厲害的一具已經隻剩白骨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而且死亡時間為什麼相差得這麼久?
陳珩微微皺眉。
“啊!”
陸遠突然驚叫了一聲,他下意識地鬆了手,正在抬著的屍體轟然落地,地上不明的液體濺了猝不及防的老嚴一身。
“你乾嘛?”
老嚴立刻扭頭呸了好幾口,有點冒了火氣。
“不是……你們看。”
陸遠沒有理會老嚴,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前方,陳珩也順著看去,微微一怔。
堆疊的屍體搬開後,露出了被壓在最下麵的屍體。
屍體和房間內所有的屍體穿著都不同,他穿著一身現代的工裝,洗得微微發白,而他的麵容陳珩三人都很熟悉。
陳珩慢慢地看向老嚴,老嚴張大了嘴,手裡抱著的屍體也徑直落地,屍水四濺。
但他已經沒空理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了,他指了指屍體,又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道:“這是……我?我死了?”
倒在地上的那張熟悉的麵容正是老嚴,隻不過他臉色灰白嘴唇青紫,雙眼緊閉,顯然沒了生氣。
老嚴大腦快宕機了,他目瞪口呆著:“他是我,那我是誰?”
“是誰殺了你,而你又殺了誰?”
陸遠搖晃著老嚴,作撕心裂肺狀,他明顯是在開玩笑,試圖活躍氣氛。
但眼前詭異的一幕,讓老嚴和陳珩都有些說不出話。
陳珩走過去仔細觀察著,他翻開屍體的眼皮,他微微一怔,這具屍體的眼睛全都是眼白。
難道這不是老嚴?是那個會變換容貌的怪物嗎?
陳珩沒有急著下定論,他緊接著檢查了這具屍體,屍體非常新鮮,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嗎?
屍體奇怪的死亡時間一直是陳珩疑慮的點,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計時器,現在顯示時間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
距離最後的逃脫時限還有兩個小時。
但陳珩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裡,他按了按額角思考著,兩個小時前,他們在三樓的房間遇到了鳥嘴醫生【無麵】,鳥嘴醫生在離去的時候將時間進程從四個小時加速到了八個小時。
也就是說,眼前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就在這個期間。
陳珩腦中瞬間閃過了“老嚴”從四樓的窗戶探出身子割繩子的樣子,這也是陳珩最後一次與這個“老嚴”相遇,再往後它便沒有再使用“老嚴”的麵容,而是變成了“陸遠”。
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珩思索著,他的手摸向“老嚴”的頭顱,在所有人成功逃脫三樓後,老嚴曾跟陳珩說道,他用工兵鏟狠狠地敲擊了那個怪物的後腦一下。
陳珩的手在老嚴的後腦上一頓,他摸到了一個很大的腫塊。
陳珩立刻起身,走到了其他的“紮頓伯爵”屍體旁,翻開還算新鮮的屍體的眼皮,一連看了好多具,無一例外,它們的眼睛全都是眼白。
“原來是這樣……”
陳珩喃喃道,他的嘴角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