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燈泡像是一隻隻猩紅的眼瞳,緩慢地開合著。
陳珩立在原地,謹慎地審視著周圍,周圍的環境都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也正是因為這種安靜,一陣滋滋啦啦的噪音才顯得極其突兀。
陳珩朝著噪音的聲源看去,最終他將視線定格在了電視機上的機頂盒。他慢慢地走了過去,伸手捧住了機頂盒,隨後朝門外看去,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人來阻止自己這種行為。
陳珩思索了一下,用指甲輕輕撬起機頂盒的外殼,朝裡麵看去。
在機頂盒的內部構造中,陳珩果然發現了一個正對著整個房間的微型攝像頭,但此刻它正發出不正常的滋滋聲,攝像頭正在亂轉著,顯然是失靈了。
他嘗試著打開電視機,也失敗了。
有什麼東西乾擾了整個病院的電器嗎?
陳珩抬頭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十點零五分,昨天自己因為服藥昏睡了過去,而譚康似乎就是趁著這個時間跑出去的。
陳珩走到了門邊,試探著探出頭去觀察著周圍,本來明亮的燈泡現在變得昏暗無比,借著那點光亮,陳珩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他等待了一會,自己這樣出格的行為同樣沒有招來保安和護工,他終於可以確定那個監控確實失靈了。
但陳珩並不覺得這種失靈是會一直持續的,第一天自己是在十一點五十醒來的,那個時候譚康已經返回了病房中。
那麼時間最多隻有兩個小時,陳珩決定立刻行動,他伏低了身子走出了房間。
整個走廊都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陳珩貼著牆謹慎地走著,他走到了隔壁的“208”的房間門口,透過門上的窗戶朝著屋裡看去。
屋內坐著兩個眼神呆滯的病人,他們的神態非常奇怪,陳珩說不上來這種感覺,隻是覺得這種類似的神態隻在待宰羔羊的身上見過。
那是一種麻木到近乎無情的神態。
窗外依然陽光明媚,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卻顯不出一點溫暖,反而透露出一種晃人的冷銳。
陳珩微微皺眉,他順著房間號一間一間看去,每一個病房裡都是這樣的情況,那些病人一點生氣都沒有,全都是呆滯地坐在床上,像是一尊尊雕像。
怎麼會這樣?
陳珩按了按額角,有些疑惑,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陳珩立刻伏低身子,朝身後看去,隻見一個穿著保安服的身影正在走廊上巡視著,他的胸口掛著“保安隊長”的標識。
他此刻的容貌也發生了劇變,渾身的血肉都腐爛了,一個眼球完全突在眼眶外,隻靠一根細細的血管連接著,他的眼神也無比呆滯,就像是電影裡最常見的行屍走肉。
鬼蜮嗎?
陳珩看著保安的外貌,第一反應就是想到自己已經身處在鬼蜮的影響中了,有冤魂偏轉了自己的視覺。
保安隊長一瘸一拐地朝著陳珩走來,腳步聲越來越近,陳珩不再停留,朝著樓下跑去。
保安隊長的反應和他的外貌一樣,相當遲鈍,陳珩幾乎是當著他的麵跑下了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來到一樓的陳珩迅速環顧著四周,之前他順著人流在走,沒有仔細觀察四周過。整個一樓都空空蕩蕩的,似乎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樣。
很快陳珩的眼神就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門上掛著“檔案室”標識的房間,他立刻摸著牆根小心地走了過去。
檔案室的門口掛著一把很粗大的鎖,陳珩仔細觀察著,檔案室是一個小辦公室,裡麵黑漆漆的,空無一人,陳珩能勉強判斷出裡麵有一台電腦。
陳珩上下審視著,忽然他發現檔案室的上方有一個狹小的窗口,隻是窗口被鐵柵欄封住了。
好像有些不對。
陳珩眯了眯眼,滿是落塵的窗口上似乎有幾個手印腳印,難道說……
陳珩思慮一下,隨後開始嘗試著攀爬,他踩著門把手,把自己的身體儘力往上托去,然後雙手抓住了那個鐵柵欄。
這個不算簡單的動作累得陳珩呼哧帶喘,他突然在這一刻無比地羨慕起徐昭昭和老嚴的身手。
隨即他搖搖頭,甩掉雜念,他小心翼翼地站穩身子,雙手抓著鐵柵欄開始嘗試著用力。鐵柵欄並不穩定,這一下直接將它整塊取了下來,陳珩先讓鐵柵欄順著牆壁慢慢地滑落到了檔案室裡。
然後他扒著窗台,慢慢地爬了過去,然後也跳進了檔案室中。陳珩迅速抬起頭,觀察檔案室,檔案室的書架上擺放著很多落塵的案卷。
一卷卷翻看案卷顯然不現實,陳珩蹲身走到了電腦旁,雖然現在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但是他還是儘力保持著小心。
陳珩按了一下電腦的開關,顯示屏登時就亮了,並沒有密碼,似乎電腦的主人隻是去上廁所了,電腦自動息屏了。
陳珩劃動著鼠標,電腦上正在瀏覽的頁麵是一個文件夾,上麵記錄著一個病人的病曆,而有一行被特殊標注的字讓陳珩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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