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手腳並用地朝著學生掛著的位置爬去,他的速度很快,陳珩蹲在二樓的走廊上,手裡攥著繩子,以防老嚴因為意外墜落下去。
這鐵鏈到底是怎麼掛上去的?
陳珩思慮著,他抬頭凝視著天花板,並沒有看到任何滑輪裝置,他也沒有看到這個鉤子具體掛在了什麼位置上,但那條細細的鐵鏈就是這麼勾著學生,讓他在半空中旋轉著。
簡直就像有人蹲在天花板那裡,用手緊緊攥住鐵鏈,就和自己一樣。
等等。
念及此處,陳珩看到二樓天花板那裡忽然睜開了一雙極致瘋狂的眼睛,一直躲藏在天花板陰影處的身影猛地站起了身。
他的身材異常高大,腳踩在天花板的鐵杆就像踩在繡花針上一樣,但他就是這麼奇妙地保持住了平衡。
他大踏步地朝著正在攀爬的老嚴衝來,手中拖拽著鐵鏈,被掛在鐵鉤上的學生發出了痛苦的低吟。
待那人衝出陰影後陳珩才看清這人身上居然也穿著校服。
這也是學生嗎?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的……初中生?
陳珩微微皺眉,但他手下不慢,開始拚命地拽繩子,試圖把老嚴拽回來,而老嚴顯然意識到了不對,他一抬眼也看到了正在朝自己衝來的巨大身影。
這個身影的拳頭已經幾乎老嚴腦袋一般大,老嚴頭皮一麻,他立刻改變了自己爬行的姿態。
本來他是雙手雙腳抱著欄杆前進,此刻他直接橫起鏟子,將鏟子卡進了欄杆和欄杆之間,自己整個人則鬆掉了雙腳,像是掛單杠一樣掛在了上麵。
那個高大的學生猛地一拳朝著老嚴的頭顱砸去,老嚴抓住鏟子用力一蕩,竟是一個翻身站在了鏟子上,躲開了這一拳。
高大的學生還想繼續攻擊時,老嚴俯身一個擒抱,撞在了他的腰上。那個學生瞬間失衡,從欄杆上一頭栽了下去。
老嚴在撞擊他腰部的同時,手裡還持握著一把刀,狠狠地劃在學生的手上。
學生吃痛甩開了鐵鏈,朝著一樓墜去,而老嚴則是一把抓住了鐵鏈,被鐵鏈勾住的學生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砰!”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沉重的墜地和哀嚎聲終於引起了下方的注視,老嚴看向腳下,不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無數雙幽幽的眼睛從下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荒野裡徒步,忽然前方飄來了一大團螢火蟲,走近了才發現那些全部都是狼群的眼睛一樣。
如海潮般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老嚴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拖著鐵鏈就往回跑。淒厲的叫聲驟起,無數的學生開始互相踩著朝著二樓爬來,像是蝗蟲一般,人群相互擠壓踩踏,哀嚎伴隨著骨折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受傷甚至喪命。
老嚴咬著牙在欄杆上跑著,他的速度並不快,因為鐵杆很細,在上麵想要保持平衡很困難,更何況他手裡還拎著一個掛著人的鐵鏈。
就在此刻,老嚴感覺一股巨力從自己的腰間傳來,他整個人連帶著鐵鏈直接騰飛了起來,直直摔進了二樓的走廊裡。
陳珩跪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血管暴突,泛著青紫色,汗水浸透了他的衣物,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剛剛他再次觸摸了【牙】,一瞬間的爆發力讓他直接將老嚴拽了上來。雖然猛鬼刃疊加【牙】帶來的增幅讓陳珩很是吃驚,但同樣的帶來的副作用也是翻倍的,隻是短短接觸了一下就差點殺死了陳珩。
兩秒。
陳珩估算在這種疊加的狀態下,自己最多隻能使用兩秒的【牙】,否則就會暴斃當場。他頂著胸腔裡強烈的不適站了起來,說道:“快走。”
老嚴注意到陳珩此刻狀況非常不對,但現在沒空說這些,那些學生正在以極其瘋狂的速度朝著兩人逼近。
老嚴把鉤子從學生的鎖骨上取了下來,剛剛那一套折騰下來這個學生的鎖骨已經斷了,形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直接疼暈了過去,不過倒是省的老嚴動手了。
老嚴把他扛在了背上,兩個人順著原路返回,翻過那些倒塌的桌椅,重新回到了出發點。陳珩用力將桌椅翻倒,把老嚴最開始清出來的供人通行的道路遮蔽。
老嚴從地上抄起還沒有醒過來的劉德柱,一手抄著一個人,迅速朝著破損的窗戶跑去。
沒跑兩步,身後就傳來了鬼哭狼嚎的叫聲,兩個人心頭同時一緊,那些學生追上來的速度比想得還要快。
老嚴立刻衝到窗戶邊,可他向下張望,卻見繩子上爬滿了人,那些學生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智慧,他們直接走出了食堂,拽著繩子瘋狂地向上攀爬著。
老嚴馬上退了回來,大聲說道:“繩子上也有人!要動手嗎?”
老嚴手上已經夾上了手雷,隻要陳珩一聲令下,他就會直接全部丟下去。
“不,衝出去。”
陳珩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砰!”
他們來時的路發生了巨響,無數的學生已經從狹窄的縫隙中爭先恐後地爬出來了,他們四肢並用,眼神中閃爍的隻有瘋狂。
惡魔,陳珩忽然就想到了劉德柱之前說的“惡魔”這個詞彙。
陳珩和老嚴同時跑了起來,側過身子直接從窗口撞了出去。二樓的高度其實也足以兩人摔傷甚至摔死,但對於身手矯健的老嚴來說並不是問題,對於經過了猛鬼刃增幅的陳珩更不是問題。
跳出窗戶的一刹那,陳珩也看到繩子上掛滿的學生,就像是一根沾了蜜糖的繩子上掛滿了黑壓壓的螞蟻。
看見陳珩和老嚴的身影突破了窗戶,那些爬在繩子上的學生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們鬆開了正在攀爬的繩子,伸手朝著陳珩猛地抓來。
但重力拖拽著他們下墜,一瞬間無數的摔落之聲不絕於耳。
陳珩落地後翻滾了幾圈減緩衝擊力後,立刻起身,對著老嚴喊道:“先跑!去操場!”
老嚴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操場大跨步跑去,陳珩則是朝著一處灌木叢跑去,孫暘還藏在那裡。
可當陳珩來到灌木叢時,他心頭一沉,孫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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