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嚴靠近了一尊彌勒像,他就立刻發現了那種注視感的來源,那一堆覆蓋在彌勒像上的血肉裡有一顆眼球。
老嚴慢慢地繞著彌勒像走,那顆眼球也跟著他的身位移動而轉動,當老嚴轉到一個角度時,那個眼球因為轉動幅度過大,直接從血肉中擠了出來,但在眼球的後麵還有一根細細的肌肉連接著,所以它就像個悠悠球一樣掛在半空中旋轉。
“砰!”
老嚴一鏟子猛地揮了出去,工兵鏟的橫麵迅疾又巨力地拍在那顆看起來多汁又彈性的眼球上。
管你什麼玩意,先來一鏟子再說。
也不知道老嚴這是跟徐昭昭待久了,變成了這樣,還是他以前就這麼勇。
出乎意料的是老嚴這力道十足的一擊,並沒有去想象中那樣把那顆眼球拍爆,反而是把眼球拍得到處亂彈。
老嚴立刻警惕地退後半步,但他這試探性的揮拍並沒有引起什麼異動,那顆眼球就這麼丁零當啷的亂轉著,其他的什麼也沒發生。
又等待了片刻確認沒什麼危險後,老嚴這才更加靠近了那個彌勒像,與此同時一開始他聞到的那種劇烈的惡臭味道更加刺鼻了,簡直要摧毀他的鼻腔,眼睛也止不住地流出生理性淚水。
他強忍著不適,仔細觀察著那個彌勒像,這一尊彌勒像比起他們在單元樓門口看到的要大不少,幾乎將敞開的大門門口完全堵住。
這一尊彌勒像沒有頭顱,身上也滿是裂痕,在肚子中央有一個很大的缺口,老嚴用手電筒朝裡麵照了照,缺口裡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但看不太清。
老嚴微微眯眼,繼續用手電筒換著角度照射那個缺口,缺口裡黑乎乎的東西像是固體,但表麵又有些糜爛,終於老嚴的手電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角度,他也看清了裡麵的東西。
彌勒像的肚子裡是一團黑色的血肉,在強光的照射下甚至還在慢慢蠕動,和覆蓋在彌勒像表麵的血肉如出一轍。
那血肉……是從彌勒像肚子裡鑽出來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老嚴緊皺眉頭,就在他準備撤退的時候,彌勒像肚子裡的血肉忽然蠕動了一下,吐了一根的手指。老嚴一瞬間就意識到這是一根人的斷指,而這根手指給他帶了極度的不安和不適感。
手指顏色青紫修長,彎曲著誇張的弧度,指甲撕裂,指尖全都是龜裂的傷口,漆黑的血液凝結在指腹處。
不知為何老嚴腦海中出現了一些詭異的畫麵,一個女人倒在血泊中,身上到處都是刀傷,她身上的白裙被不斷滲出的血液染紅。雙眼渙散地朝前爬著,手指用力地摳進木質的地板中,慢慢地指甲開始龜裂,指骨開始青紫扭曲,最後斷裂。
她就靠著這斷掉的指頭不知爬了多久,終於她不動了,但雙眼始終睜著,死死地盯著老嚴,滔天的怨氣已經無神的眼睛中衝出,直逼老嚴的麵門。
老嚴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這斷指……是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的手指?
他有些駭然,為什麼一尊彌勒像裡會有冤死的女人的手指?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麵又是什麼?
在老嚴身邊那一隻一直垂著的眼球滴溜溜地轉著,而在不遠處的眾人都快急瘋了。
“老嚴!老嚴!快回來啊!”
塗斐踩在台階上,大叫道。老嚴拎著鏟子站在彌勒像前麵,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這麼入迷,那彌勒像上的黑色血肉一直在蠕動,它落在地上然後向上攀爬,不一會已經爬滿了老嚴腿部,然後老嚴恍若未聞,眾人怎麼喊他他都聽不見。
“不行,再這麼下去他會死的。”
不知是誰喃喃了一句,但沒人敢靠過去,那黑色血肉是什麼東西誰也不清楚,塗斐那邊的屬下甚至還暗自慶幸,如果老嚴死了,他們反而能夠獲得一些情報,拿彆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顯然劃算得很。
徐昭昭動了,她的袖中滑落一柄小刀,旋身猛地投擲出去。小刀化作一抹暗影,精準地紮在了老嚴的大腿後側。
“嘶。”
老嚴吃痛,隻覺得自己像喝多了一樣,眼前的畫麵先是模糊,隨後再次清晰,他定睛一看,彌勒像裡還是藏著手指,而那個眼珠也依舊掛在自己腦袋邊,但是一堆黑色的血肉已經爬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立刻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必須想辦法自救。
老嚴感覺自己墜入了流沙之中,有什麼東西正拖拽著自己向下,他當即鼓起全身力氣,試圖把自己從黑色血肉裡拔出來。
那黑色血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頓時變得活躍無匹,吞噬老嚴的速度加快了數倍,試圖將其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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