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雙完全是墨色的眼瞳盯上的感覺非常不好,況且此刻陳珩的頭也是一陣一陣地暈眩,即便他猜到了那個女人頭顱會爆發出震懾人心的尖叫,也第一時間捂住耳朵張開嘴,但仍然無法完全避免那穿透似的聲音。
他重重地摔落在樓道的欄杆上,順著樓梯滾下去了好遠,要不是陳珩拚命伸手將手摳進了欄杆中的縫隙,他還不知道要跌下去多遠。
陳珩渾身如同散架了一樣,暫時爬都爬不起來,他扒著欄杆喘了幾口氣,眼睛透過居民樓中央的空洞向下看去,下麵的樓層湧動著紅色的光芒,那應該就是常爺提到的比黑色肉祟還要強上一截的紅色肉祟。
離得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有多少個,但陳珩能感覺到那些肉祟還沒有蘇醒,起碼從目前已經爛透了的情況來看,這是個好消息。
“啊!”
黑色人影抖動了一下身體,胸口的那個女人頭顱猛地從它的身體上脫落,僅在腦後連著一根細細的血肉,就朝著陳珩猛烈地追擊而來。
女人頭顱上的黑發瘋狂地蠕動著,如同鋪天蓋地的黑蛇一樣企圖將陳珩的頭顱包裹進去,她淒厲地尖叫著,尖銳的牙齒咬向陳珩的喉管。
陳珩勉強翻了個身,但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做幅度很大的動作,他緩緩摸向了一直放在口袋裡的【牙】,準備拚命了。
“錚!”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陳珩頭頂,正是徐昭昭,此刻的她麵部滿是鮮血,眼角耳膜和嘴角不斷地淌血,看起來極為恐怖,顯然剛剛那個女人頭顱的嘶鳴讓她受傷不輕,但這一切並不影響她揮刀。
刀刃狠狠地砍進了血肉和那個頭顱的連接處,看似細弱的血肉卻展現了極強的韌性,徐昭昭從上至下的淩厲一刀居然沒有將它切開。
“啊!”
女人猛地擰轉頭顱,朝著徐昭昭咬去,徐昭昭此刻正處於新力未生的尷尬時間,她根本沒辦法閃躲,隻能眼睜睜地看向那個頭顱咬向自己。
“【破之】!”
一聲怒吼幾乎振聾發聵,厚重的白色光澤在黑暗的環境裡顯得極其耀眼,陳珩微微眯眼後再睜開,隻見老嚴裹挾著白光狂暴無比地掄著鏟子砸在了黑色身影上。
他砸的位置很古怪,並沒有打擊常人理解裡的弱點,比如咽喉,心臟,腹部之類的,而是一鏟子砸在了黑色身影的右肩膀上。
“啊!”
但就是這一記看似古怪的攻擊,卻讓女人的頭顱顫抖起來,那根連接頭顱的血肉在這一擊下劇烈顫動崩解。
失去了連接的女人頭顱滾落在地上,在觸及地麵的瞬間就化作了黑色的煙塵消散,她的麵容仍然凝結著無法解開的怨恨,
失去了頭顱的黑色人影好像遭受了重創,它的身體頓時伸出了一雙腐爛的手臂,瘋狂地四下揮舞著。
老嚴卻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他早已站在了黑色人影無法攻擊到的角落,再次用力揮出一擊。
【破之】!
黑色人影又吃了一鏟子後,僵在原地,渾身血肉都是崩解,爆碎了一地,雖然看起來還是黑黑的一坨,但很明顯已經沒有活性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呼……呼……”
老嚴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喘著粗氣,【破之】的光芒迅速消散,他衝著陳珩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這破能力是真他媽不好用。”
的確是不好用,老嚴在被女人尖聲厲嘯衝擊到失去神智後,他才終於抓到了使用【破之】的契機。
那就是失去意識後,全憑身體的最本能指引,這樣才能夠使出所謂的【破之】。
這破能力獲得的時候差點丟了命,想要用還要再丟半條命,也難怪老嚴說它不好用。
不過好在巨大代價換來的攻擊,效果拔群,幾乎是一招就把讓三人都有些束手無策的黑色肉祟秒殺了。
“噔噔噔。”
狗哥背著陸遠跑了過來,她在轉角處探頭小聲說道:“你們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
老嚴緩了半天,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陳珩也差不多,費著力氣扒著欄杆才起身,徐昭昭倒是情況最好的一個,她隻是歪了歪頭,把耳朵裡的血液倒了出去。
“上去說話。”
陳珩看向樓下的深紅色,輕聲說道,他並不想在此時此刻驚動那些明顯就更加恐怖的紅色肉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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