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就場中氣氛凝重到極點時,陳珩按了按額角,說道。
老嚴徐昭昭兩個人聽聞此言,都放下了手裡的武器,而塗斐反而變本加厲,他手中的槍不但沒放下,甚至還挑釁似地揚了揚,神色猙獰:“你他媽少給我來這套,我問你常爺人呢?”
老嚴冷肅的臉上也罕見地湧上了幾分怒氣,剛剛放下的鏟子又準備拿起來了,這個塗斐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可陳珩接下來的舉動讓他有些瞠目結舌。
隻見陳珩眼神平靜,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抓住了槍口,然後頂在了自己的眉心上,他直視著塗斐,說道:“我幫你,對準這個位置,然後扣動扳機。來,開槍。”
塗斐心頭一顫,他竟然被陳珩平靜到近似無情的眼神駭到了,他死死握住槍,神色猙獰:“你他媽真以為我不敢開槍?”
“你當然不敢。”
陳珩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聊早上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首先,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常爺在哪隻有我知道,你崩了我,我的同伴會殺你,就算你能活下來,你也永遠救不到人。”
“你……”
塗斐剛想罵人,就被陳珩強硬地打斷:“其次,你想用這種方式強行把我們綁在一條船上,因為老嚴他們進來是為了救我,現在我已經出來了。你擔心他們會在救出我之後會直接離開。我說的對麼?”
塗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陳珩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他的心坎上。
沒錯,他的確不敢開槍。他並不是害怕殺人,而是開槍以後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開槍以後必然要和陳珩他們決裂,這個鬼地方他自己帶著幾個不太聰明的下屬搞不定,必須要借助陳珩他們的力量。
他又生怕陳珩他們直接轉身離去,情急之下才做出了剛才的舉動,事實上在舉起槍的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但是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啪!”
就在塗斐心思轉動之際,陳珩一巴掌把他的槍拍在了地上,陳珩瞥了常爺一眼,說道:“沒有開槍的膽子就彆把槍掏出來。”
塗斐罕見地沉默了一下。
陳珩吐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必擔心,常爺我是會去救的,我借給了他一件東西,我要把它拿回來。而且這個都市怪談……如果我們成功破解,應該會在這場遊戲中獲得巨大的優勢,我要贏。”
說罷,他便不再去看有點愣神的塗斐,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同伴老嚴等人,說道:“我現在來詳細講一下我這邊經曆的事情,不要再打斷我了。”
於是陳珩從那個四麵紙牆的房間講起,將白色空間和他們脫離出來以後的白色肉祟全部描述了一遍。
他的邏輯能力非常強,所以講起東西來速度很快,也沒有遺漏任何重點,聽得老嚴他們幾個一愣一愣的。
“我……草。”
老嚴聽得嘴巴都有些張開了,他自覺自己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在第一時間就一頭紮進了居民樓裡救人,但沒想到陳珩他們那邊經曆了這麼抽象複雜的事情。
如果是我進入那個白色空間呢?
老嚴自省,恐怕被那黑色手印一直侵蝕到死也找不到逃脫的辦法。
本以為自己這邊和黑色手印搏鬥已經是十分險境了,但陳珩那邊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陳珩那邊才叫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玩的是一場遊戲麼?
“所以現在常爺在和那個白色肉祟對砍?那我們得趕緊回去救他啊。”
塗斐很是焦急,黑色的肉祟就這麼恐怖了,白色的得是啥樣?他根本想象不出來常爺現在正在麵對什麼,光陳珩說的那個所謂的白色空間就足以把人困到死了。
“你彆急,接下來我講的才是重點,你們就不好奇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陳珩環視了一下周圍,說道:“我和常爺分彆以後,砸倒了一處牆壁,發現裡麵有類似於肉質薄膜的東西,徐昭昭幫我把它切開了,我才成功逃了過來。”
徐昭昭點點頭:“那東西切起來的感覺非常古怪,而且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那邊砸,我也沒注意到你。”
“在你們的視角看來,我是怎麼出現的?”
陳珩問道。
老嚴思索了一下,說道:“憑空出現在空地上,毫無征兆,就像一個模糊的影子突然變清晰一樣。”
“而在我那邊的視角看來,我是穿過了牆後的一個薄膜才來到這裡的,那邊牆後連接的是你們這裡的空氣,這說明了我之前存在的地方,和現在在的這個地方是兩片相互連接的空間。”
“我們找到連接點就可以回去,但問題在於這個連接點是不可被觀測到的,或者換句話來說,在老嚴一直不斷地出聲砸黑色肉祟,我是沒有察覺到連接點的。
而在我用椅子瘋狂砸擊連接點之前,你們同樣完全沒有察覺到。所以你們聽明白我什麼意思了嗎?”
老嚴有點茫然地搖搖頭。
陳珩直視著所有人,說道:“我猜測,必須有人在一端鬨出什麼動靜,另一端的人才能夠找到連接點,但那邊隻有一個被困在房間中的常爺,現在你們明白了麼?”
“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不然就麻煩了。”
陳珩慢慢地吐了口氣,看向一片黑暗的樓道,幽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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