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影子恭敬地說道，不知它做了什麼，被抓來的人群開始自顧自地痛苦哀嚎，其中一個女人竟然開始在地上爬行，她明明身上沒有傷口，卻好像受了重傷，每一次爬行都需要手指狠狠地摳進地麵，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向前爬一點點距離，整個手指開始扭曲變形。
不止她是如此，周圍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們在幻覺中一步步走向慘死，周圍沾滿了血肉的彌勒像居然劇烈顫動了起來，它們本是滿是金漆的身體緩慢地朝著玉質轉換而出，而在地上慘叫的眾人身體越來越萎縮。
無法言說的恐怖一幕瘋狂上演著，即便知道眼前一切是幻覺或者是過去潛藏的記憶的陳珩也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這種是直接作用在內心的，無法抵擋的生理反應。
全場唯二平靜又淡定就隻有那兩位始作俑者了。
“【魘】先生，您還滿意嗎？”
影子畢恭畢敬。
“嗯，不錯，你做的不錯。”
那個渾身披掛著牙齒，被稱作【魘】的人笑著點頭。
得到了魘的肯定，那影子變得更加激動了起來，它身子極速膨脹了幾倍後，它衝著魘說了句什麼，語氣中滿是狂熱，但它的語言非常古老，字裡行間都帶著一股陳舊而神秘的味道。
隨後它並起手指，朝著它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刀，尖利的手指徑直劃破了頸動脈，大量的黑色血液噴濺在了牆上。
影子的身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彌勒像，那彌勒像比其他的彌勒像加起來還要龐大。牆壁上的黑色血液詭異地遊動了起來，它們將噴濺的血肉殘渣全部吞噬，逐漸化作了一個接一個的小小手印，在整個牆壁上蜿蜒流動。
“嗬嗬。”
魘笑了起來，他的身子微微一晃，陳珩忽然有了一種那個巨大的彌勒像張開了嘴的感覺，它將在場所有彌勒像全部吞吃進了體內，可再一看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但陳珩能夠模糊地感受到那尊大的彌勒像將其他小的彌勒像都吞在了腹中，就像準備慢慢消化一樣。
魘伸出一根手指，祂的身旁湧出了無數的黑煙，黑煙繚繞，聚集在他的指尖飛速旋轉，最後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血肉質球體。
祂屈指一彈，那血肉球儘數融入了彌勒像之中，那本來是一尊死物的彌勒像臉色頓時變得鮮活了起來，透露著無儘的邪異。
這是陳珩看到的最後一幕畫麵，下一秒他的眼睛灼痛了起來，淩亂模糊的畫麵驟然破碎，他猛地一個激靈，耳邊又重新盈滿了詭異的哭聲和笑聲，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居民樓中，黑色手印仍然如同洪流一般瘋狂衝擊著椅子。
“看上麵！”
塗斐拍了一下陳珩，喊道。
剛才幻覺中脫離出來的陳珩頭暈目眩地抬起頭，隻見那些黑色手印繞開了椅子，正在從四周的牆壁朝著兩人蔓延而來。
椅子能護住身前，但四麵八方的護不住。
“嘖。”
見情況不對，塗斐大喝一聲：“【神眷】：米蒂斯之觸。”
他雙指按在眉心處，像是撚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猛地向外一拽，神秘光輝從他的眉心狂湧而出，落在他的指尖處，塗斐雙指並在一起，猛地朝著湧動的黑色手印一指。
在他這一指之下，神眷光輝驟然放大，以極快地速度掠過了黑色手印，下一秒陳珩眼見著那些黑色手印全都在半空崩碎，墜落在地上變得半死不活。
“呃啊啊啊啊！”
塗斐噴出一大口鮮血，他捂住剛剛沾染了神眷的手指，全身都在顫抖著。
陳珩沒有絲毫猶豫，收起椅子拽上塗斐就從縫隙中脫身出來，朝著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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