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宜抱著花進去,剛到院子就見白衡站在車旁,顯然也剛回來不久。見到她,恭敬地喊了聲:“大小姐。”
溫景宜以前也不是沒收到花,但和這次的感覺不太一樣。
這是未婚夫送的。
願意送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花,說明他是想和自己好好經營這段婚姻,即使沒什麼感情。
溫景宜自懂事起,不想傷腦筋自尋煩惱,隻想以後聽從父母安排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從千金大小姐轉變成豪門貴婦,丈夫尊她敬她即可,她也做好身為妻子的本分,互不乾涉過多。
再一起生兒育女,兩人一輩子也就相安無事了。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可成。
溫景宜心情不錯,順手把花遞給白衡,邊走邊問:“我爸媽在家?”
白衡單手抱著花,始終跟在她身後:“先生和夫人出門參加慈善晚宴,很晚才會回來。”
回到客廳,溫景宜往沙發坐下,示意白衡把花放茶幾。
看得出來溫景宜喜歡這束花,白衡想了想,說:“我給小姐找個花瓶,可以把花放臥室作裝飾。”
“謝謝。”溫景宜笑著道了聲謝,給自己倒了杯水。
要說家裡除了父母誰最了解她,當屬從高中便護送她上下學的保鏢白衡了。
很多關於她的事,家人朋友不知道,白衡都是知情者。
溫景宜小口喝著水,白衡稍作猶豫,便不緊不慢地將自己這幾天調查到的消息如實告知:“大小姐,沈寶寧雖然是謝先生的表妹,關係卻一般。據我所查,謝先生兩年前才回的謝氏,因此兩人交際不多。但卻和謝先生的……”
說到這,白衡頓了下。
至於謝津南為什麼兩年前才正式回謝氏,他暫時隻能查出是因為謝津南從事其他工作,工作單位被人封鎖了消息,外界幾乎一無所知。
溫景宜放下水杯,示意他繼續。
白衡猶豫著道:“謝先生三年前有個未婚妻,和沈寶寧關係親厚。”
溫景宜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麼?”
白衡不忘解釋:“但都是過去的事。謝家自從主動提出解除這段婚約,謝先生和未婚妻就斷了聯係。”
“謝家提的?”
“謝先生親自提的。”
至於原因不得而知。
溫景宜皺眉。
所以沈寶寧因為喜歡謝先生的前未婚妻,就不想她嫁過去?
“那未婚妻是誰?”
“京江……”
“還是算了。”
白衡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溫景宜笑了笑:“知道是誰也沒意義,左不過是過去的事了。我若刨根究底也很沒意思,還失了身份。”
白衡不做聲。
溫景宜起身,伸手把花抱了過來,低頭輕輕嗅了嗅花香,顯然心情沒有任何影響,笑著道:“那就麻煩你幫我找個好看的花瓶,我先回房間了。”
白衡點頭:“好的。”
…
南城曆史文化深厚,很多建築都保留著原始風貌,濃濃的複古風情,因此這邊也被稱作曆史遺城。
到了夜晚,霓虹燈閃爍,恍惚間竟讓人分不清過去和現實。
深重的暮色下,謝津南緩緩把車停在酒店門口。
泊車人員見狀,立即上前,接過謝津南遞過來的車鑰匙。
進入酒店大堂,謝津南環顧四周,酒店經理殷勤地迎了過來,麵帶微笑,連忙伸手示意:“謝先生,陸少爺在包間等您。您這邊請。”
謝津南嗯了聲,往電梯方向走。
包間在頂樓,下了電梯後,這層樓隻有一個包間,堪比總統套房,不僅有主臥次房,還有各種娛樂設施。
酒店經理推開包間大門,還沒進去,就聽見女孩大聲發脾氣的聲音——
“路明安!你什麼意思?”
酒店經理不禁哆嗦了一下,仿佛此刻被罵的人是他。
謝津南蹙起眉頭。
裡麵鬨得不可開交,伴隨著玻璃砸碎的聲音,屋內兩人都沒發現有人進來,甚至大門打開又合上都沒察覺,直到謝津南冷著聲喊了句:“沈寶寧。”
聽出是誰的聲音,沈寶寧心尖猛地一顫,囂張的氣勢瞬間就壓低了,咬了咬唇瓣,都不敢把身子轉過去麵對人。
路明安見謝津南終於來了,不由鬆了口氣,雙眼掃了掃地上被摔碎的杯子,無奈地擺了擺手。
謝津南就站在那兒,也不說話,就讓沈寶寧感受到了無儘的壓力。
懊惱地閉了閉眼,沈寶寧眼裡帶上了幾分煩躁,不得不轉過身來麵對謝津南。
“哥。”沈寶寧一改態度,勉強笑了笑,“你怎麼也來南城了?不是說明天才回國。”
話落,她還瞪了眼路明安。
懷疑他謊報軍情,還通風報信。
路明安隻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謝津南麵上看不出情緒,嗓音卻是冷的:“你去找過溫景宜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
“我就是,就是……”沈寶寧就算想否認也不敢,因為謝津南能說出來,就代表已經證實了。
謝津南並不想聽她解釋:“誰讓你來的?林知語?”
沈寶寧睜大雙眼,立馬否認:“不是!哥,你彆誤會知語姐,她從來沒讓我做什麼,也不會做什麼。”
謝津南嗤笑了聲:“你自作主張是麼。”
沈寶寧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咬了咬唇,垂下眸。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和自己的這個表哥接觸次數是最少的,可她就是莫名的最怕他,打心裡發怵。
一個眼神就讓她不敢亂動。
謝津南聲音還算溫和,卻很有分量:“不要有下一次。”
沈寶寧滿眼的不甘心。
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和溫家聯姻,溫家這樣的家世,難道知語姐就比不上嗎?
溫景宜就算再好,可是知語姐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