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比起坐在馬車裡隨著路途的凹凸不平的顛簸,他更加願意去騎馬。如果不是這糟糕的天氣的話。
靠在窗邊的冷善,伸手稍稍的推開車窗,透過這麼一絲縫隙看向外麵,如銀絲般的細雨一點都沒有消停的意思,少年人的心情從最初的興奮已經下降到隻要能不坐馬車就行了。
好無聊。一鬆手,打開的窗戶又緊密的閉合著,擋住了外麵的風風雨雨。
由於今日的天氣過於陰沉,光線昏暗以至於馬車內也顯得格外的嚴肅與沉默。大概也是被這樣的環境給影響著,明明現在很想找誰說說話,打破這沉悶無力的空氣的冷善,也隻是板正身子端坐在椅子上,微微垂下眼眸選擇了默默不語。
到下一個驛站還有多久?他們以前出門也需要這麼長時間的嗎?他也不知道啊,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想起此時守在家的師姐師弟妹們離彆前那羨慕不已的眼神,冷善表示不要羨慕的太早……
車棚頂上傳來的雨水有節奏的敲打,讓人不禁變得昏昏欲睡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隨著馬車一個哐當,冷善猛的一個驚醒,他抬起頭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剛才睡著了嗎?這過了多久了?
他重新坐直了身子,眼光向身邊的四師弟望去。隻能看到自家講究的師弟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黑發,冷司正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八卦鎖,全然沒有接收到自家師兄的關注。
也許是實在是太無聊,他又移動著目光開始在這架對於五人坐也是寬敞的馬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當然他也知道這樣做會顯得很失禮,所以他表現的很小心,像是一個不經意間的行為。
師姐在想什麼呢?在考慮這次的武林大會他們該怎麼表現嗎?
坐在冷善正對麵的冷暖,背靠著馬車,雙手環在胸前,緊閉著雙眼,麵容沉穩。她感覺到了打量的目光但並沒有睜眼察看,隻是嘴角微微的翹起來個幅度算是回應。而後繼續思考著自己的問題。
從給的條件來說,這其中本就存在著悖論。既要改變魔教教主的命運又不能修改劇情。可按現實邏輯來講,改變命運的前提勢必是打破了原有的既定。可到目前的為止,她該經曆的似乎都發生了但卻沒經曆。嗯,這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冷善的心裡揚起點兒不好意思,就像是偷看被抓包了,好吧,其實跟也沒什麼區彆。他又將目光小心的挪到了坐在師姐旁邊,那位拿著師姐上車時給的自製的精細的名叫什麼計算法則的牛皮卷,細細觀看的藍衣女子。
這麼暗淡的光線,這位姐姐也不怕累壞眼睛。冷善這樣想著目光順著順序往左邊繼續移動。然而還沒觸及到坐在主位上那人的臉龐,他一個激靈連忙變得正襟危坐起來,那突然的大幅度動作甚至碰到了冷司的手臂。
“師哥怎麼了?”冷司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的小聲的問道。
“無事,阿司你要喝水嗎?”冷善連忙從身邊的行李袋中取出水壺,以此來掩飾剛才那點小心虛。雖然他什麼都沒做。
聽著外麵滴答滴答的雨聲,秦霜降的視線在馬車內環視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了靠近門邊的某人身上。
她對於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活動其實是沒多大興趣。此番前行,其實也隻不過是因為有些距離的慶州城還沒有他們的分舵罷了。當然她也不是說非去不可的。那她為什麼現在在這糟糕的天氣裡,坐著搖晃的馬車長途跋涉呢?
大概是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吧。秦霜降突然有種後知後覺的大膽的想法,好像有一種人生目標被提前實現了而導致日子越發有變得頹廢的趨勢!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她望向冷暖探究的眼神中不知不覺染上了點兒怨念——
正被打量中的人兒忽的睜開了眼,乾淨明亮的眼睛在這昏暗的環境下顯得比平日更加的銳利。冷暖疑惑的望回去,眼神詢問:有事?
秦霜降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繼續的看著她。
夾雜在兩人中間的藍鳳娉本就不是個遲鈍之人,她默默的縮了縮肩膀,此時恨不得自己會鎖骨功把自己鎖到最小。
教主你終於想通了嗎!知道把副教主拐回去的重要性了嗎!藍鳳娉低垂著頭在垂落的長發的掩蓋下,用力的抿著嘴壓抑著心頭的狂喜。啊,日漸富裕的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看來事情不太妙啊。冷善看著正“深情”兩兩相望兩人,似懂非懂的少年人皺起了眉頭,內心直呼任重而道遠啊。
一旁的冷司繼續把玩著手中的八卦鎖,隻是速度比剛才明顯降了些許。
人類,果然是一種不可思議而又有趣的生物啊~
哪怕ak0527沒有讀心術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可是通過人物信息版麵的那活躍的數據跳動來看,這一車人表現的並不像他們麵上那般平靜。明明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卻能夠產生如此大的能量波動。喵嗚~除了它家的宿主內心毫無波動之外。
“總覺得這樣的一幕有種既視感?”坐在冷暖身邊的ak0527用著胖胖的小短爪捏著下巴饒有興趣的自言自語。“是哪個世界來著…”
見對麵並沒有一副要交流的樣子,冷暖率先移開視線在不著痕跡的瞄了眼係統貓之後,又閉上了眼睛繼續分析自己的問題去了。
見此,秦霜降也依然沒有說什麼。她調整了下姿勢繼續閉目養神起來,馬車裡又恢複到剛才的迷之安靜。
欸?!這就完啦!察覺到氣氛變了的藍鳳娉抬起頭左右看了下,發現兩位當事人這般模樣,心裡大失所望。
慢著、移動視線的藍鳳娉忽然捕捉到了對麵左側少年那一閃而逝的表情。她心下一緊,這孩子該不會是想妨礙吧!
嗯?那個大姐姐為什麼突然對我戒備了起來?冷善一臉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著眼睛無辜的看著藍鳳娉。
本就無聊沉默的空間以一種詭異的氣氛發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微弱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細碎的照進了馬車裡。當車子穩穩的停住的同時,外麵一道溫潤的男聲帶著恭敬的語氣說道:“教主,我們到慶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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