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在陪著她流淚的同時,輕拍她的後背,哽咽著安慰她,
“香秀,你不臟,你比誰都乾淨,都怪我,昨晚如果我送你回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誰也不怪,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你家出來,本來該回家的,可是我卻鬼使神差的朝著聶遠離開的方向走去,還出了村子,然後……然後就碰上那夥土匪,藍芷,他們就像一群野獸一般欺負我,我今天早上趁他們熟睡之際,拚了命才逃出來,現在的我,連我自己都嫌棄,我還活著有什麼用啊?你彆攔我,讓我去死吧!”
想到那群土匪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藍芷便能猜到,這一夜,香秀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當即握緊雙拳,恨聲道:
“香秀,你如果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那些土匪了,現在跟我下山,去找那些欺負你的人,讓他們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香秀卻拉住他,用力搖頭,
“不,不要去,他們就是惡魔,不要去。”
“彆怕,有我在。”
“可是……我怎麼回去麵對我娘?她會打死我的。”
“不管怎樣,你也要活著,死,是弱者才會做的事。”
她緊緊的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在下山的路上。
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哪時她一個不注意,她掙脫出去,再生出意外。
她們在山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幾個土匪的影子,香秀膽怯的商量著,
“藍芷,我們回去吧,我害怕。”
“好,我先送你回去,你放心,這幾個土匪,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打定主意,她拉著她的手向康莊村走去。
路上,香秀和她講了許多小時候的事,她告訴藍芷,她從小沒爹,娘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她將來一定要找個好人家,還必須多要聘禮,她娘的後半生,全靠她的聘禮來養活。
記得在她十六歲那年,聶家曾經上門提過親,當時香秀娘管聶家要了八十兩銀子作為聘禮,媒人回去把香秀娘的要求說了後,聶遠當時就發火了,說他不想花銀子買個媳婦回來,這件事也就擱置了。
從此後,聶家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礙於香秀娘要的彩禮太高,也再沒有人敢來香秀家提親。
聽著這些的時候,藍芷無奈的歎了口氣,若不是香秀娘從中作梗,此時,香秀便可以得償所願嫁給聶遠,或許他們會是一對好姻緣呢。
香秀突然悲切的舒了口氣,
“現在好了,我什麼念頭都沒有了,藍芷,我想求你件事。”
藍芷想也未想,直接點頭,
“說吧,隻要我能幫你的,一定儘力相幫。”
香秀猶豫一下,咬著嘴唇說道:
“我不想回家,能不能去你的醫館幫忙?你隻要供我吃住就好。”
“好啊,不用你白幫忙,我會付你酬勞,這樣你也好和你娘有個交代,正好也給我做個伴。”
見她應下,香秀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的表情,隨即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
“藍芷,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彆人,不然,我真沒臉活著了。”
她鄭重的點頭,
“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香秀這才輕輕舒了口氣,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淚痕。
其實,剛剛在山頂時,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崖底,她有點害怕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回家,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