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東籬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坐著一名絕美的女子,赫然便是先前從良辰閣打手裡救下他的那個人。
他趕忙從床榻上掙紮著坐起,卻被花洛漓給摁了回去。
“彆亂動。”花洛漓的嗓音雖然清冷,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勢和威嚴。
然而,此刻驚覺自己什麼也沒穿的東籬珩雙頰不由微微一紅,他趕忙手忙腳亂地拿被子蓋好自己的身體。
看著少年窘迫的模樣,花洛漓漫不經心地解釋道:“事急從權。你的衣服都濕透了,繼續穿著會加重病情。我幫你脫了,方才已命人拿去漿洗,待烘乾後給你送來。”
東籬珩聞言,那張俊秀的麵龐愈發紅潤起來,直到紅直耳根,他眸光微垂,羞澀道:“那……那好吧。”
花洛漓先是探了探東籬珩的額頭,而後又摸了摸他的脖頸和後背,接著便拉過他的手,搭起了脈,須臾之後才放開。
“臭小子,你還真是福大命大。身上全是鞭傷,身體也受了嚴重的內傷,還淋了雨,以致傷上加傷。所幸現在燒退了,脈象也平和。來,把這個吃了。”
花洛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分彆倒出一粒藥丸,並遞給眼前的少年。
東籬珩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
花洛漓雙手交叉抱臂,嘴角微揚,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小子,你就不怕這是毒藥?”
東籬珩目不轉睛地望著花洛漓,他那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波光瀲灩,閃動著迷人的光澤,一臉天真無邪地說:“姐姐你人美心善,自然是不會害北北的。否則,姐姐也沒必要把北北帶回來,還給北北治病。”
隨著藥丸的入口,東籬珩感到自己的元氣和內力正在不斷恢複,他暗自調息,隻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體舒暢之感。
就在這時,花洛漓的聲音再度飄了過來——
“臭小子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是一個聽話的病人。你體內有慢性毒藥,方才我給你吃的褐色的是解毒藥丸,金色的是益氣丹。碰到姐姐我,也算是你的造化。現在轉過身去,我給你紮幾針,加速藥效的吸收。”
言語間,花洛漓已經扒拉開蓋著東籬珩身體的被子,並讓他轉過去,背對著自己。
“姐姐是北北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姐姐說什麼,北北都會遵從。”東籬珩很是乖巧地照做。
花洛漓從懷中掏出裝銀針的布包並攤開,隻見她眼神一冷,手撚銀針在東籬珩的後背快速下針。
須臾間,東籬珩的後背已經紮滿了密密麻麻的細針。
花洛漓輕彈針尾,隻聽“嗡嗡嗡”的鳴音響起,待聲音停止,已是一刻鐘之後。
“你且好好休息,待我的婢女把衣服給你送來,你就穿上離開此地。”花洛漓一邊撤針,一邊緩聲交代著。
然而,正當坐在床沿的花洛漓收好銀針,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少年卻驀地從床上坐起,一把抱住她的纖腰,還把頭靠在她背上,撒嬌道:“姐姐救了北北,就是北北的救命恩人。既然姐姐已經把北北的身子看了去,那北北隻好以身相許,報答姐姐的大恩大德了。”
花洛漓聞言,渾身驀地一僵,她一把掰開東籬珩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而後轉身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少年,“臭小子,你才幾歲,還以身相許了?姐已經名花有主了。彆惦記姐,不然姐夫會揍你。養好傷就給我麻利走人。”
東籬珩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道:“那我就搶過來。北北都已經十五歲了,而且身高八尺,是個大人了。”
花洛漓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純真無邪的少年,嘴角微抽道:“等你長大再說吧。看在你年少輕狂、正處在叛逆期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說罷,花洛漓便兀自轉身離去,並沒有把少年的話放在心上。
東籬珩望著花洛漓漸行漸遠的倩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嘴裡嘟囔著:“姐姐,人家可是哪哪都長大了,好不好……”
另一邊,花洛漓回房後,卻發現門被打開了,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驚呆了——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毫無生氣地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走廊裡那昏黃而搖晃不定的燈籠光芒,透過半掩的門縫投射進來,恰好映照在這位不速之客的臉上。那張臉龐被一副散發著森冷寒光的銀色麵具所遮掩,隻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眸和微微顫抖的嘴唇。
“獨孤風!”
花洛漓下意識地輕聲呼喚著躺在地上之人的名字,但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花洛漓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已經將那幾個貼身丫鬟都打發回房去歇息了,否則這番情景若是被他人瞧見,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花洛漓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蹲下身來,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獨孤風的手腕處,仔細探查他的脈象。
片刻之後,她的秀眉緊緊蹙起,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你個老六!這才過了多久啊,身上居然又增添了這麼多新傷,而且那些舊傷疤也再次裂開,傷口受到感染引發了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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