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亥時末。
大景國京城。
當花洛漓正與戰北辰洞房花燭之際,東籬燕與東籬謹在城中某一男風館的雅間內秘密會麵。
“冷安容那個賤人!”東籬謹怒不可遏道,“倘若不是冷月國那幫狗雜碎插手,那東籬珩又如何有命回東籬?更為糟糕的是,如今已經被他搶先一步登位,而且還在整個東籬國通緝本王,妄圖將本王置於死地。”
東籬國的大皇子東籬謹與他那野心勃勃的生母劉貴妃狼狽為奸,苦心孤詣地謀劃了多年。一人在深宮內苑裡,處心積慮地給老邁昏聵的皇帝下慢性毒藥,一點一滴地侵蝕著皇帝原本就孱弱不堪的軀體;另一人則長袖善舞於朝堂之上,巧言令色地籠絡各方官員,逐步把持住了朝政大權。
眼看著皇帝的龍體每況愈下,已然是風燭殘年、油儘燈枯之勢,隻需再稍加用力推波助瀾一番,便可大功告成。
然而天不遂人願,誰能料到半路殺出個東籬珩。這個家夥不但沒有死在大景,而且還秘密殺回東籬,高舉著“清君側”的大旗,勢如破竹地將東籬謹經營多年的龐大勢力一網打儘,連根拔起。
緊接著,東籬珩便憑借著太子的尊貴身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成為東籬國的新皇帝。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居然是在為東籬珩做嫁衣,東籬謹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噴發般洶湧澎湃,難以遏製。但見他目光陰鷙,咬牙切齒,一張臉更是黑沉如鍋底。
東籬燕同樣神色凝重:“皇兄,那依你之見,如今我們又該當如何?母妃已然被處死,整個劉家也已被抄,我們沒有退路了。倘若東籬珩向戰擎天提出交出我們兩個,隻怕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東籬謹聞言,先是微微歎了口氣,而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東籬燕,“看來,眼下本王還不能回東籬。好皇妹,皇兄能不能翻身,可就都仰仗你了!為今之計,你務必要抓住那大景國太子的心,興許靠著他,本王還能有一線生機。”
東籬燕卻不以為然地說道:“皇兄,戰淩雲他不過是個草包太子,隻懂吃喝玩樂,是個廢物。我勸你還是不要對他抱有太大期望,趁早做其他打算為好。”
東籬謹麵色微沉,“皇妹,一筆寫不出兩個東籬。你我可是親兄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我處境艱難,想必你在那東宮後院中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東籬燕自然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好吧,我會試著說服戰淩雲,讓他先將你妥善安置在大景國京城。待尋找合適時機,再助你反攻回東籬,取那東籬珩的人頭。”
東籬謹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皇妹了。”
與此同時,大景國東宮正院的太子妃寢室裡,司馬蘭昕怒氣衝衝地將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掃落一地。
一想到白日裡那場轟動整個大景國京城的盛大婚禮,司馬蘭昕就感覺心理極度不平衡。她氣憤道:“那花洛漓不過是一介孤女,就算她嫁給攝政王,也不過是王妃,憑什麼出嫁的排場比我這個太子妃還要大,簡直豈有此理!”
秀兒趕忙勸慰道:“娘娘,請息怒!就算那花洛漓成為攝政王妃,也無法逾越過您這堂堂的太子妃,並不足為懼。奴以為,眼下該對付的還是西院和芙蓉院的那兩位。要是再放任下去,這太子殿下的魂隻怕都快被她們給勾走了。”
司馬蘭昕聞言,微微頷首,“秀兒,你說得對。這東籬燕之前仗著自己是東籬國的八公主,不將本妃放在眼裡。如今,她的母妃被東籬新君處死,其兄東籬謹也在東籬國的通緝名單之中,這身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至於呂芙蓉那個狐媚子,之前倒是本妃小瞧她了,看來得想個法子好好搓磨搓磨她才行……”
翌日(五月初九)清早,東宮西院裡的東籬燕如同平時那般準備用早膳,卻發現廚房分配過來的不過是稀粥和鹹菜。
東籬燕直接掀了桌子,怒斥道:“豈有此理!本妃乃是堂堂的太子側妃,居然給本妃吃這種東西。來人,去把廚子給本妃抓過來,本妃定要好好教訓他不可!”
她的貼身婢女桑柔見狀,神色凝重道:“娘娘,還請息怒。那廚子想必也隻是被人當槍使,倘若沒有人授意和縱容,他區區一介奴才之身,又怎敢如此以下犯上?”
“嗬……”東籬燕微微哂笑,“雖然本公主是落魄了,但那也是東籬國的公主之尊,就算在這大景國,也是太子側妃,教訓一個欺主的奴才罷了,又有何不可?”
說罷,她便示意院裡的兩名粗使婆子去把今晨負責做飯的廚子都抓了過來,並拿鞭子痛打了一頓。
一時間,西院裡哭喊求饒的哀嚎聲此起彼伏,淒厲萬分,瘮人不已。
與此同時,芙蓉院內的呂芙蓉今日的早膳同樣隻有稀粥和鹹菜。
隻不過,與東籬燕不同的是,呂芙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