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海的表現,季子然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這個二姑夫啊,著實是個愛財如命之人,腦袋裡那些小心思就如同春日裡的雜草,時不時便肆意冒出頭來。
然而,從積極的方麵考量,隻要有能鎮得住他的人,再對其加以適當引導,他仍不失為一個可塑之才。畢竟在當下這個家族之中,若論及商業頭腦,蕭海當真算得上是最為靈光的那一個。
儘管末世即將來臨,季子然自己決然不會涉足發國難財之舉,但她心裡明鏡似的,家族裡的那些種植園、養殖園以及彆墅租賃等諸多事務,迫切需要一個專業人士來精心運營打理。
她前思後想,反複斟酌,蕭海其實是個頗為合適的人選。正因如此,她此前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言語刺激蕭海,不斷地試探他的底線究竟在何處。
如今看來,蕭海總算是較為順利地通過了這場特殊的考驗。不過,這個蕭海與黎禮截然不同,他這人有個明顯的弱點,便是容易滋生自滿情緒。
季子然一邊輕柔地撫摸著手中的小貓,細膩地感受著小貓那柔軟的毛發在指尖滑過所帶來的溫暖觸感,一邊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朝著蕭海微微點頭說道:“二姑夫不必客氣,你能想通自是再好不過。”
至於基地的經營管理事務,季子然早就成竹在胸,有了自己的周全盤算。她可沒打算將如此重大之事全權交於蕭海一人之手。
蕭海這人雖說有點小聰明,反應也算敏捷,且較為識時務。但不可忽視的是,他畢竟存在自身的缺陷,容易自滿便是其中之一。她深知需要尋覓一個能夠與蕭海形成互補的人共同管理,才更為穩妥恰當。
而寧淵恰恰就是那個極為合適的人選,寧淵做事向來考慮周全細致,頗具大局觀,清楚地知曉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為人處世之時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
蕭海與寧淵兩人攜手合作,就如同兩個嚴絲合縫、互相咬合的齒輪,勢必能夠相輔相成,發揮出更大的效能。
而此刻,毫不知情自己即將被委以重任的蕭海,整個人仿若剛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僥幸逃脫一般。他緊緊摟著季懷瑜的肩膀,身體仍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剛剛遭受的驚嚇尚未完全消散。
他將嘴巴湊近季懷瑜的耳畔,壓低聲音,小聲嘀咕道:“哎呀,你是有所不知,剛剛那情形可真是驚險萬分,我差一點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萬幸的是,然然及時點醒了我,我現在感覺就像是獲得了新生,重新活了一回,簡直就是劫後餘生啊。”
他的聲音中還殘留著些許之前的恐慌,同時又夾雜著此刻滿滿的慶幸,眼神裡充盈著對季子然剛剛那番提醒的無儘感激。
寧淺的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女兒和蕭海的一舉一動,她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滿是憂慮之色。她悄無聲息地靠近季懷聲,仿佛生怕被旁人聽見一般,嘴唇微微蠕動,聲音輕得幾乎細不可聞。
與季懷聲咬起了耳朵:“當初然然提及殺雞儆猴之時,咱們最為擔憂的便是呂姹和蕭海二人。呂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確實死有餘辜,想來即便呂姹不自行作死,咱們然然也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她,肯定會設法故意刺激她,好讓她露出破綻。”寧淺一邊說著,一邊心有餘悸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嗯,當時我亦擔心蕭海會出來搗亂。還曾思量過,倘若然然手段過於激烈,會不會致使懷瑜和君為覺得咱們家做事太過狠辣,進而與咱們家產生離心離德之舉呢。”季懷聲輕輕握住寧淺的手,以此給予她安撫,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那邊正在互動的幾人,“隻是未曾料到,這蕭海此次竟然如此識趣,這般識時務,著實令人大為意外。”
寧淺輕輕歎了口氣,將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季懷聲的臉上,眼中的擔憂之色愈發濃烈了幾分:“誰說不是呢。不過你仔細想想看,蕭海這些年生意能夠做得風生水起,他最大的優點不就是識時務嘛。再加上然然對呂姹展現出的那簡直就是雷霆手段,蕭海估計是真真切切地被嚇到了。可是,我這心裡呀,總是七上八下,難以平靜。”
季懷聲聽了,將寧淺往自己身旁輕輕拉了拉,雙手搭在寧淺的肩上,溫柔地凝視著她:“你呀,彆總是自己嚇唬自己。我覺得然然的做法並無不妥之處。你瞧瞧咱然然,恩威並施、賞罰分明,依我之見,她不僅比我和子期更適合擔當家主之位,甚至比咱爸還要更為合適呢。”
“你這眼睛隻盯著不好的地方看,你看看家裡人現在望向她的眼神,哪一個不是將她視作神明一般,滿滿的都是崇拜與欽佩之情啊。至於蕭海他們這般對咱們閨女心生忌憚,也並非全然是壞事啊。至少想要做什麼對基地不利的事情他們也需要再仔細斟酌。”
寧淺依舊搖著頭,嘴唇微微顫抖著:“我知道咱然然頗具本事,可是你了解我的,我這顆心總是難以放下。我就怕她如此行事,家裡人雖說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可心底裡會不會覺得彆扭呢。”
季懷聲抬起手,輕柔地為寧淺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目光中滿是疼惜之意,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且看啊,咱們閨女在處理呂姹、寧渚、雪霽以及蕭海這些人的事情之時,那可是精準施策,因人而異,四個人四種全然不同的方式,就連態度和言辭都各有差異。”
“這便充分表明咱們閨女對不同的情形、不同的人剖析得是何等透徹,她絕對具備管理好家族的卓越能力啊。咱們理應對閨女抱有十足的信心才是。”
寧淺聽著季懷聲的話,望著他那溫和且堅定的眼神,心裡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情緒緩緩地緩和了些許:“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希望真如你所言吧,唉,我也就是瞎操心罷了。”
季懷聲將寧淺輕輕摟入懷中,輕聲說道:“哪是什麼瞎操心,你這是身為母親的關心則亂。不過真的無需擔憂,咱們的女兒定然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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