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走進一座山裡。
周圍遍布樹木、亂石,偶爾聽到鳥兒的叫聲,但他環顧林間,卻不見一個鬼影子。
方知行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太陽的方位。
山裡地形複雜,樹冠遮天蔽日,走著走著,可能就會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走一段路,就做一個標記,傳音道:“細狗,狗是很容易記住自己走過的路,對吧?”
“那當然!”
細狗頓時自豪起來,得意道:“貓記千、狗記萬!我和你不同,我不需要刻意去記憶路線。貓和狗都是依靠氣味來分辨路線,並不是依靠記憶中的路線。”
“那就好!”
方知行忽然覺得細狗重要起來,“萬一我走迷路了,就全得靠你帶路走出去了。”
細狗豪言道:“包在我身上吧。”
說話間,他跑在了前麵,時而遛到一棵樹下,時而跑到一塊石頭前,撒尿標記。
不覺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方知行一路爬上爬下,穿林過溪,走得雙腿發酸,卻沒有發現任何獵物,不禁有點鬱悶,衝細狗抱怨道:“你的狗鼻子到底行不行?好歹抓一隻老鼠也行啊!”
“糙,你罵誰狗拿耗子呢!”
細狗也有點不爽,“這座山頭是你自己選的,找不到獵物怪我?我隻是一隻可憐無辜的小狗啊!”
方知行吐槽道:“養你何用啊?還不如養一頭豬!”
爭吵著,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口哨。
咻~
咻咻~
很有節奏感,不似鳥叫。
方知行和細狗對視一眼,立刻住嘴,躲到了一棵大樹後。
不多時,方知行就看到四道身影走了過來,一眼認出他們是宋大爺,他的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孫子。
宋家四位壯丁,全部出來打獵了。
他們和方知行走的是同一個方向,意外撞在了一起。
但方知行可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外,懷疑宋家人在跟蹤他,小心翼翼躲著,做好了拉弓的準備。
“旺旺!”
突然,一條大黑狗竄了出來,衝著方知行和細狗所在的位置,一陣狂吠。
“黑子,咋了?”
宋大爺驚疑凝立,迅速抽出了獵刀,眯眼望向前方。
大黑狗吼叫不停,凶神惡煞。
方知行無奈的收起弓箭,開口道:“誰家的狗,叫什麼叫?”
然後他假裝提褲子,從大樹後走了出來,看似是在撒尿。
細狗耷拉著耳朵,夾起尾巴,趴在草叢裡,不敢露頭,一個屁都不敢放,似乎非常懼怕那頭黑狗。
“咦,大牛是你啊!”
宋大爺收起了獵刀,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打獵呢?”
見狀,方知行滿臉堆笑,揉搓著肚子,老老實實道:“肚子餓,出來碰碰運氣。”
宋大爺了然,應道:“這裡可沒什麼運氣給你碰,獵物早就被殺絕了,你得往前走,至少距離村子十五裡外,才有可能打到獵物。”
方知行咋舌道:“十五裡開外,這麼遠?”
宋大爺點頭歎道:“這年頭,大家都沒吃的,全跑出來打獵,見什麼抓什麼,就連癩蛤蟆都被吃絕了。附近十裡範圍內,啥都沒有了。”
另一個人插嘴道:“而且,獵物比較多的區域在那邊,被村長一家人給霸占了,我們要想打到獵物,隻能跑到更遠的地方去。”
宋大爺的大兒子抬手指了指,臉上滿是怨憤之色,那個方向正是趙大叔等人去往的地方。
方知行明白了,泄氣般的歎道:“打獵太難了。”
宋大爺略默,提議道:“這樣,你跟我們一起吧,不管打到什麼獵物,不管是誰打的,都分你一份。”
方知行連道:“算了,我還是彆折騰了,挖點野菜回去將就一天吧。”
聞言,宋大爺沒有堅持,隻點頭道:“行,那我們先走了。”
一行四人帶著大黑狗離去。
見狀,細狗這才畏畏縮縮的爬起身。
方知行鄙夷道:“至於嘛你,慫成這個樣子!”
細狗叫道:“你懂個屁。”
方知行好奇道:“你也是狗,狗和狗之間能溝通嗎?”
“溝通個屁!”
細狗鬱悶的說道:“狗又不會說話,狗是通過氣味、叫聲、耳朵和尾巴的動作來判斷另外一隻狗是敵是友的。那頭大黑狗是獵犬,不是寵物狗,凶得很,可能一口就咬斷我的脖子了。”
方知行鄙夷道:“好歹是一條開掛的狗,結果還是這麼廢物。”
細狗怒道:“彆說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好歹是開掛的男人,怎麼見誰都像是老鼠見了貓?”
方知行哼道:“你懂個屁,這叫穩健!”
話音剛落,一人一狗忽然瞪大了眼睛,就見到不遠處的草地上,不知何時冒出一隻灰色兔子,旁若無人的吃著草。
“有兔子,好大一隻!”細狗激動的傳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