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
封光義隨即撥轉馬頭,頭前帶路。
方知行跟在後麵,朝著村子北麵行去。
村北方向有一座大山,在山下有一個巨大的采石礦場。
大柳村除了農忙之時,村民以開采山石為生。
順著山路往上走了數裡路。
豁然之間,一個巨大的采礦坑映入眼簾。
乍一看,像是一個小型盆地。
采礦坑的輪廓近乎是一個圓形,直徑超過三百米開外,深度五十米有餘。
要想進入最深處,需要沿著采礦坑邊緣的台階長廊,繞著圈往下走。
封光義看著偌大的采礦坑,振奮道:“太好了,這個采礦坑就是一個天然的牢籠,能把那頭妖魔困得死死的,插翅難逃。”
一聽這話,方知行頓時明白了他們剛才提到的“老辦法”究竟是什麼。
敢情是甕中捉鱉!
雲珍認真道:“先彆開心得太早,萬一那頭妖魔被我們逼得現出原形後,是長翅膀的,就能飛起來逃出去。另外,未必隻有一頭妖魔。”
雲心大師也提醒道:“除了會飛的,還要提防會鑽地的。我曾經遇到一頭妖魔,在現出原形之後,竟然能夠鑽地,在地底快速打洞。
要不是現場恰好有一位天蟒係高手在,可能就讓那頭妖魔逃掉了。”
聞言,封光義臉上表情迅速收斂,點點頭,慎重道:“嗯嗯,娘子說的是,大師說的是,對付妖魔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雲珍轉向雲心大師,正色道:“師姐,待會兒,還是由我和光義出麵,逼迫妖魔現身。
你則隱藏在一旁,伺機出手擊殺妖魔。
至於方俠士……”
她轉過頭。
方知行旋即打斷道:“我精通箭術,百發百中,而且我有二級箭矢,可以站在高處伏擊妖魔,隨時支援你們。”
雲珍眼底一亮,頓時笑道:“那敢情好呀,有一個高超的射手封鎖天空,這頭妖魔休想逃得掉了。”
封光義跟著點頭道:“嗯嗯,萬一妖魔抓住百姓為人質,或者從我們的包圍中逃了出去,就得仰仗方俠士的箭術進行壓製了。”
雲心大師也點頭笑道:“就這樣安排吧,方俠士你是第一次獵殺妖魔,伱可以隨機應變。”
“好!”
方知行把頭一點,旋即低頭瞥了眼細狗,傳音道:“你跟他們去吧,試試你的嗅覺,能不能分辨出混在人群裡的妖魔。”
“不去!”
細狗斷然拒絕,他瞅了幾眼雲心大師三人,嗤笑道:“這三個人是不是太天真了?
難道他們真的沒看出來,你之所以選擇高處,是為了在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就逃跑?哼,你不想以身犯險,讓我去?”
方知行翻個白眼道:“你是在瞧不起我的箭術嗎?”
細狗鄙夷道:“哼,你在想什麼,當我猜不出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是不會將自身置於不確定的處境之中的。你不會,那我也不會!”
“你放什麼狗屁,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方知行一本正經道:“唉,你這人,不,你這狗就是喜歡以小狗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之所以選擇高處,隻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妖魔,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進行觀察罷了。”
“切,說得好聽!我有那麼好騙嗎?”
細狗呲牙道:“你,我還不了解?一肚子壞水,沒安好心。”
“啊對對對,你說什麼都是對的,眾人皆醉你獨醒行了吧。”
方知行無語至極,嗤了聲,挑眉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雲心大師還有那對夫妻,他們三個又不是傻子,為什麼偏偏如此信任我?”
細狗的確想不通。
似乎,那三位就是莫名的信任方知行。
方知行說他箭術好,說他更適合去高處,那三位居然沒有起一點疑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知行的人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方知行嗤笑道:“你這些天專心做舔狗,對我不理不睬,現在傻眼了吧,搞不清楚狀況了吧。”
細狗不禁好奇的問道:“你究竟做了什麼,是如何取得那三人的信任?”
方知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負手道:“很簡單,在他們眼裡,我是一個富有正義感,敢作敢為,年輕熱血的豪俠義士,且與他們誌同道合。我,是一個好人!”
細狗瞪大兩隻狗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特麼的,他們是得有多瞎,才會認為方知行是好人!
不管怎樣,細狗打定主意,他絕不去!
沒辦法,方知行隻好帶著細狗一起走開,自顧自尋找一個最佳的伏擊點。
一人一狗很快找到了一個隱秘角落,隱藏起了身形。
漸漸地,漆黑的黎明結束了,天邊浮現一抹魚肚白。
“大夥快點跟上,跟上……”
老村長柳根才,帶領數千口人,浩浩蕩蕩來到了采石礦場。
“村子裡不斷有人失蹤,人人自危。我帶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避難,大家快點跟上了,一個都彆走丟了!”
柳根才不斷吆喝,哄騙一眾村民。
他們一路來到采礦坑,拾階而下,最終抵達了最下麵一層。
細狗看了看烏壓壓的人群,咂舌道:“窩草,人好多!妖魔隱藏在這麼人當中,怎麼才能把它找出來?”
方知行沒好氣的應道:“多看,多學。”
細狗隨即看向了封光義夫妻倆。
隻見他們倆出現在了柳根才身旁。
柳根才爬上一塊高高的岩石,衝著所有村民,朗聲道:“各位鄉親父老,我們大柳村接連有人失蹤,有人說村子裡鬨鬼了,有人說他們逃難去了,但我要告訴你們,都不對!”
老村長神色冷厲起來,喝道:“鄉親們呐,群眾裡麵有壞人啊!
就是那個壞人,讓那些村民詭異的失蹤的!”
此話一傳開。
現場頓時炸鍋了,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柳根才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繼續說道:“我請來兩位高人,他們有辦法找出那個壞人。”
話音未落,封光義和雲珍也登上了高台。
夫妻二人眼神凜冽,麵帶殺氣,令人不敢直視。
封光義扯起嗓門,中氣十足的大聲道:“諸位鄉親不要慌,待會兒你們排好隊,一個接著一個進入這個礦洞裡接受我們的檢查,檢查完畢後,立刻撤離到坑外,明白嗎?”
說罷,夫妻倆轉身進入礦洞。
柳根才掃視眾人,喊道:“聽好了,先從我柳家人開始檢查,第一個,柳大山!”
隻見一個兩鬢斑白的老頭排眾而出,他是老村長的弟弟,走路顫顫巍巍的,進入了礦洞。
那個礦洞是一個死洞,深度不到十米,裡麵堆放了很多開采出來的石料。
封光義和雲珍站在洞口內。
柳大山一走進來,封光義立刻要求他抬起手。
柳大山不明所以,照做了。
封光義突然掏出匕首,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劃。
“哎喲!”
柳大山慘叫一聲,不滿的怒視封光義。
“你可以走了,快點離開。”
封光義揮揮手,同時衝外麵喊道:“下一個,動作快點。”
就這樣,眾人一個接著一個接受檢查。
封光義重複著這個流程,枯燥又無聊,卻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精神一直緊繃著。
畢竟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個走進來的人是不是妖魔。
可以說,夫妻倆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細狗咂舌道:“這麼找,什麼時候是個頭?”
方知行歎道:“這就是現實版的狼人殺!”
細狗想想也是,連道:“你快點開眼看看,興許你的赤血之瞳,一下子就能發現哪個是妖魔。”
方知行早有此意,他環顧周遭,再次確認自己的位置是一個死角,沒有人能夠看到他之後,這才開啟赤血之瞳。
霎時間,他的雙眼一片血紅,神聖而詭異。
數千個人映入眼簾。
方知行迅速掃視了兩個來回,雙眼隨即恢複黑白二色。
“怎麼樣?”細狗問道。
方知行搖搖頭,回道:“僅從氣血判斷,所有村民都是普通人。”
細狗無語了,鄙夷道:“切,我還以為你的赤血之瞳有多牛逼呢,看來也就那樣吧。”
方知行沒有搭理他。
不覺間,日上三竿了。
眾人依然在排隊做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