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船尾處,一支冷箭突然射來。
莫慶隆心頭一驚,就感覺到脖子處傳來冰冷。
噗通~
他跳進了河裡,沉入水底。
脖子不停的往外滲出鮮血。
水底一片漆黑。
莫慶隆伸手不見五指,他忍著劇痛,伸手摸了摸脖子處。
一支冷箭刺入了肉裡。
萬幸,他的防禦還不錯,箭鏃射進血肉的深度不足以致命。
但這樣的傷勢無比危險,他必須儘快將箭矢取出來。
莫慶隆下沉一米多深之後,開始憑感覺往前遊去。
他跳入水裡的時候看了眼,自己現在應該是順著河岸往前遊。
隻要趁著夜色,逃出韋氏四兄弟的視野範圍,他便能爬上岸,逃出生天。
嘭~
驟然間,河麵炸開,水浪高高濺起。
一支冷箭破水而入!
莫慶隆後背一沉,傳來尖銳的刺痛。
“我,中箭了?!”
莫慶隆難以置信,他在水底啊,射手是怎麼鎖定他的位置的。
這第二箭太突然了!
莫慶隆遭到重創,嗆了一口河水。
可是,他還不及做什麼。
嘭~
又是一聲爆響,水麵炸開。
第三箭緊隨而至,不偏不倚射中了莫慶隆的後背。
莫慶隆瞬間確定,所發生的一切儘管不可思議,卻不是意外。
射手真的能夠看到他的位置。
莫慶隆無可奈何,不得不浮出水麵。
“在那裡!”
韋氏四兄弟立刻叫了起來。
莫慶隆回頭一看,發現自己一共隻遊出了幾米遠而已。
唰嘩啦~
四條九節鞭同時一甩而來,纏繞住了莫慶隆的身體,將他拉了回去。
莫慶隆摔在甲板上,徹底喪失了反抗之力。
“嘛的,敢耍老子!”
韋至火一臉心有餘悸,他扯起九節鞭,勒住莫慶隆的脖子,將他踩在了腳下。
講真的,要不是他走運,在千鈞一發之際,用九節鞭擋在了胸前。
莫慶隆剛才偷襲他那一記鐵棍,估計會讓他疼好一會。
莫慶隆無比憋屈,嘶吼著問道:“誰,究竟是誰射的箭?”
韋氏四兄弟讓開了身子。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莫慶隆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陌生年輕人,驚疑不定道:“你是誰?”
方知行反問:“你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而死嗎?”
莫慶隆慘笑一聲,回道:“臬台大人和郡守大人鬥法,我們這些小魚小蝦,死不足惜。”
方知行心道一聲果然。
按察使田合義在查貪腐,步步緊逼。
而羅家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行動,直接燒了賬本。
方知行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下去,遞給韋至火一個眼神。
韋至火心領神會,隨即手上用力,活活勒斷了莫慶隆的脖子。
隨後他們放火燒掉了商船。
但這還沒完。
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西邊九十裡外的涼亭小山。
那兒確實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光禿禿的,周遭一棵樹都沒有,視野倒是非常開闊。
山上有一個涼亭,可供行人歇腳。
五個人一條狗來到涼亭小山,時間尚早,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一夜很快過去。
漸漸地,天蒙蒙亮了。
方知行一早醒來,望見天邊浮現一抹魚肚白,照亮了山頭。
他走到涼亭那邊溜達一圈,環顧四野,眉頭微皺。
細狗也醒了,打著哈欠,伸個懶腰,晃悠了過來,問道:“想什麼呢?”
方知行應道:“這地方,不適合打埋伏,待會兒可能要直接莽了。”
“嗐,莽就莽唄。”
細狗無所謂道:“反正你是四禽境圓滿,力量超過十一萬斤,除了那些門閥精英子弟,誰是伱的敵手?”
方知行略默,招了下手,韋氏四兄弟連忙跑了過來。
五個人就在涼亭裡坐著,不覺間,天色漸漸大亮了。
噠噠噠~
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駛來,車上懸掛一麵旗幟,由三朵宛在水中的白蓮花組成。
旗幟在風中飄揚的時候,乍一看,那三朵白蓮組成的圖案,像極了一個“淼”字。
“齋主,快看……”
韋至風努了努嘴,一眼望見了那輛馬車。
方知行自然也注意到了,訝異道:“這輛馬車,怎麼沒有扈從伴隨?”
韋氏四兄弟怔了怔,他們這才察覺,馬車周圍一個隨從都沒有。
按理說,來者是淼蓮坊的少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出個門,怎麼著都得講個排場吧。
馬車很快來到了山頂涼亭。
方知行立刻使個眼色。
韋氏四兄弟心領神會,身形一晃,來到了路中央,一字排開。
“唏律律~”
車夫連忙停住了馬車,他是一個中年漢子,膚色黝黑,麵容略顯憨厚。
車夫眨了眨眼,遲疑著叫道:“你們乾什麼,為什麼擋住路?”
韋至風麵無表情的喝道:“此山是你爺爺開的,今個封山,誰都不讓過,你們哪來的滾哪去。”
車夫頓時不敢搭話了,扭頭看向車內。
一把紙扇突然伸了出來,掀起了車簾。
緊接著,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身穿一襲乾淨的白衣,給人一種瀟灑飄逸之感。
放在藍星上,此人簡直就是小鮮肉的典範。
唰!
年輕人打開了紙扇,輕輕搖動著。
他先是看了看韋氏四兄弟,又看了眼涼亭之中的方知行,嘴角不禁翹起,眉宇間浮現一抹陰沉之色。
下一秒。
車內又走出第二個人,卻是一個灰衣中年壯漢,麵容木訥,好似一個傻子。
他的身材一米八左右,但身材比例相當不協調。
首先,他的兩條手臂非常之長,幾乎耷拉到了膝蓋。
其次,他的兩隻手掌異常寬大,足有正常人手掌的兩倍大。
最後,他的兩隻眼珠子也非常大,幾乎突出到了眼眶外麵。
如此怪異的長相,屬實不多見。
白衣年輕人下了車,拱手道:“在下淼蓮坊淼秋濤,敢問幾位朋友尊姓大名?”
韋至風回道:“你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大爺的話,趕緊滾蛋!”
淼秋濤嗬嗬笑道:“我若是不從呢?”
韋至風一抬手,九節鞭嘩嘩作響,垂落在了地上,獰笑道:“刀劍無眼,你要試試嗎?”
“九節鞭?”
淼秋濤略一沉吟,失笑道:“使用九節鞭這種兵器的人可不多,論剛猛不如棍子,論靈活不如鞭子。在我清河郡,名氣比較大的,便是兩年前慘遭滅門的韋氏山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