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男下意識往後退,手裡的燈籠劇烈搖晃。
方知行站在原地,衣袂飄飄,獵獵作響。
下一秒!
陰風怒號中,一個魁梧的身影飛快奔出。
大手一抓!
掐住了童男的脖子!
童男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提到了半空中,雙腳亂蹬。
“把你的話,再說一遍!”
魁梧男子披頭散發,油膩濕滑,眼窩深陷,皮膚乾巴巴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嗓音也無比沙啞乾涉,給人一種嘴裡含了沙子的感覺。
他的身上寒氣森森,冒著一縷縷白氣。
乍一看,這家夥就像是一具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乾屍,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童男被他扼住喉嚨,臉色痛苦,卻沒有任何懼色,反而冷冷道:“王金雄,杜長老讓你滾蛋,聽不懂嗎?”
聞言,魁梧男子先是一愣,突然注意到了旁邊的方知行,一甩手,將童男丟了出去。
咣當~
童男撞在墓碑上,反彈回來,摔了個狗吃屎。
魁梧男子一陣打量方知行,驚疑不定,問道:“你是誰?”
方知行平靜的回道:“在下六虛宗客卿,方知行。”
“六虛宗?”
魁梧男子冷冷皺眉,喝問道:“六虛宗的人跑到我極陰宗的禁區裡麵來乾什麼?”
方知行淡淡道:“這,與伱無關吧。”
“大膽!”
魁梧男子猛地探出手。
繚繞著白氣的右手無比乾枯,血管異常粗大,像是老年人的手臂。
這隻枯手以極快的速度抓向方知行的咽喉。
方知行不屑一顧,忽然抬起腳,往前一點。
嘭~
魁梧男子倒飛出去,胸前多出一個腳印。
下一刻,他的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捈著地滑行了十幾米遠,又撞在一棵大樹上,這才停下來。
“哇~”
魁梧男子翻過身,突然張開嘴,吐出一口粘稠物,半晌緩不過氣來。
“哼,區區一個五禽境,也敢這麼暴躁麼?”
方知行麵露一抹鄙夷,轉向童男,問道:“你沒事吧?”
童男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搖頭道:“不礙事,你進去吧,現在這個陰煞洞歸你使用,我三天後再來接你。”
“好,多謝。”
方知行掏出了一張金票遞給了童男。
童男遲疑了下,默默的收下了金票,提著燈籠,原路返回。
不久,魁梧男子爬起身,捂著胸口,滿臉痛苦之色,低著頭,快步離去,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方知行自顧自走下階梯,約莫行進了五十餘米,終於來到儘頭。
果不其然,下方是一個墓室。
墓室規模很大,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遍地是人類的骸骨,鋪了厚厚幾層。
仿佛死在這裡的人,沒有八千也有五千。
方知行進入墓室之後,第一感覺不是滲人,而是寒冷。
此間溫度非常低,零下二十度的樣子,他的眉毛上很快凝結了一層冰霜。
放眼看去,就在骸骨拱衛的中心位置,赫然有一口白骨棺材。
白骨棺材也是由人類骸骨拚接而成,但沒有棺材蓋。
“這裡的確是一處極好的陰煞之地。”
方知行很快適應了低溫,仔細感應了下,能夠明顯察覺到陰煞氣息在周圍湧動不息。
他不再遲疑,走到白骨棺材前,躺了進去。
霎時間,一絲絲陰煞之氣湧來,持續不斷湧入他的身體裡。
……
……
魁梧男子走在樹林裡,喘著粗氣,不停地揉搓著胸口。
不久,他遇到兩個青年,竟是一對雙胞胎。
“咦,這不是王師兄嗎?”其中一個長臉青年打了聲招呼。
魁梧男子轉過頭,應道:“高師弟,是你們呀。”
長臉青年察言觀色,驚愕道:“王師兄,你怎麼受傷了?”
魁梧身影名叫王金雄,聽了此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被一個六虛宗的高手給打了,真特麼娘的晦氣!”
王金雄滿臉鬱悶,咬牙切齒,憤恨之情溢於言表。
兩個雙胞胎互看一眼,麵麵相覷。
哪來的六虛宗高手?
王金雄自顧自解釋道:“前陣子,我抓住機會,侍奉莊長老,任由那個老女人肆意采補了我數日,這才爭取到了六號陰煞洞的使用權。
不曾想,我這才在裡麵待了兩天,就被杜長老一道指令給攆了出來。”
長臉青年恍然大悟,頓時憤憤不平道:“杜長老這也忒壞了,我們這些男弟子,被當做爐鼎使用,每天過得苦不堪言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要被她這般欺辱。”
另一個雙胞胎嚷道:“王師兄,你趕緊去找莊長老告狀,杜長老如此明目張膽欺負你,不就是打莊長老的臉麵嗎?”
“哼,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去找莊長老告狀的。”
王金雄冷冷道:“自從老宗主退隱之後,聖女即位,隻可惜聖女資曆尚淺,我極陰宗的大權落在了莊長老和杜長老手裡,她倆互相看不順眼,勢如水火。
這次杜長老主動挑事,莊長老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越說下去,越是有了底氣。
長臉青年連道:“對對,更彆提杜長老這次是擅自將六號陰煞洞借給六虛宗的人使用,胳膊向外拐,不得人心。”
王金雄聽得在理,這一層他倒是沒想到,嘿然笑道:“你們瞧好了,我這回非要鬨大了不可。”
說罷,他朝著禁區入口處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