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送走姬湘君,不一會,範正倫便找了過來。
他手裡多出四張請帖。
“這是四大門閥遞給你的請帖。”
範正倫神情有些嚴肅。
方知行先打開了羅家的請帖,上麵的內容非常簡單。
邀請他三天後,前去羅家府邸做客。
接著,方知行又看了盧家、榮家和費家的請帖。
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另外三家也邀請方知行在三天後前去府邸做客。
範正倫歎道:“四大門閥邀請你在同一天登門做客,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家了。”
方知行點了下頭,笑道:“四大門閥在招攬我,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
範正倫側目道:“伱有什麼想法嗎?”
方知行不答反問:“另外九大門派,有人留下嗎?”
範正倫眉梢挑起,點頭道:“先天宗的人留下了。”
方知行對此沒有太大的意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笑道:“帶那對父子來見我吧。”
範正倫轉身而去。
不久,他帶來了兩個人,正是仲昆玉和仲文規。
方知行剛才擊敗了仲文規這位千年一遇的天之驕子。
此時的仲文規依然有傷在身,呼吸粗重,臉色蒼白,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仲昆玉低下頭,拱手道:“方客卿,我們父子倆有眼不識金山玉,因一時貪念,竟妄圖挑戰您,還請原諒則個。”
方知行輕輕一笑道:“不知者不罪。”
他不緊不慢抬起手,放在了仲文規的肩膀上。
仲文規這會兒全身難受,體內有一股可怕的爆殺勁力,如同一頭暴躁的野牛橫衝直闖,弄得他氣血翻騰。
雖然他拚命運力壓製,卻效果不是很大。
先天勁力對於通過血液進行破壞的爆殺勁力,也是一樣無可奈何。
但隨著方知行把手輕輕壓在他的肩膀上。
霎時間,仲文規體內的爆殺勁力突然安靜下來,緩緩消退,直至徹底消失。
“呼~”
仲文規長舒一口氣,臉色舒緩了許多,有種從鬼門關走過來的感覺。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臉上湧現感激之色,由衷道:“多謝方客卿饒命之恩。”
仲昆玉見狀,也是長鬆口氣,連道:“方客卿大人大量,先天宗感激不儘,日後若有效勞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不必客氣,兩位請坐。”
方知行點點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眾人坐下來喝茶。
方知行看向仲昆玉,請教道:“我聽說先天宗是十大門派中,曆史最為古老久遠的,對嗎?”
提到這個,仲昆玉臉上情不自禁浮現一抹驕傲之色,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先天宗原本是‘先天教’的一個分支,而‘先天教’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前朝。”
方知行了然,直言道:“敢問仲宗主,先天宗代代都有才人出,有幾人曾經突破到了百牛境?”
仲昆玉先是一怔,不禁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他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先天宗這七八代人中,無一人能夠突破到百牛境,至於再往前的先輩們,我就說不清楚。”
方知行心道一聲果然,歎道:“我六虛宗也是如此,從初代到範宗主,沒有誕生一個百牛境。”
仲昆玉目光一閃,恍悟道:“也是,方客卿你年紀輕輕,已然站在了九牛境巔峰,你自然很想要突破百牛境。”
方知行反問:“難道你不想突破嗎?另外,仲文規也很年輕吧。”
仲昆玉父子倆互看一眼,歎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我們沒有資格。”
方知行皺眉道:“什麼資格?”
仲昆玉認真解釋道:“根據我先天宗的鎮派功法《先天神功》所述,唯有將此功修煉到四層圓滿,而且力量達到百牛之人,方才有希望晉升百牛境。
我和我兒子,雖然將功法練到了四層圓滿,但力量上,卻沒有達到一百萬斤這個標準。”
方知行頭一次聽說這個標準,因為《六虛玄功》上沒有相關的記錄。
他忍不住問道:“其他門派的武功,也有這樣的要求嗎?”
仲昆玉點頭道:“各門派的鎮派功法各不相同,我雖然沒有仔細研究過,但我相信萬變不離其宗,百牛境之所以叫百牛,就是在明示一百萬斤這個底線。”
方知行沉吟了下,請教道:“假如你們擁有百牛之力,下一步該做什麼?”
“這個嘛……”
仲昆玉攤了攤手,苦笑道:“實話說,我們也不清楚,先輩們對此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方知行不禁麵露一抹失望之色,自語般說道:“如果先天宗尚且不清楚這件事,那其他門派隻怕更加糊塗。
答案,掌握在了敕安王一族和四大門閥手中。”
聞言,仲昆玉深深歎了口氣,感歎道:“可不就是這樣嘛,我們這些所謂的十大門派,在強大的門閥眼中,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方知行沒什麼想跟他們聊的了,當即送行。
範正倫笑道:“其實,如果你想知道晉升百牛境的方法,也不是很難。
門閥高高在上,他們掌握的知識和情報不可估量。
隻要你加入四大門閥任何一家,他們應該會告訴你。”
“可代價呢?”
方知行冷笑搖頭,沉聲道:“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拿起四張請帖,思索道:“四大門閥非常清楚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就憑這點,他們就能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說罷,他雙手一搓,四張請帖直接碎為齏粉。
見此一幕,範正倫錯愕道:“以眼下的局勢來看,你唯一的出路便是加入他們。拒絕他們,等同於忤逆,甚至是宣戰。”
方知行明白範正倫的擔憂。
但是,從他脫離羅家開始,他便下定了決心。
無論是敕安王亦或者四大門閥,早已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
退一步講,他還沒有走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方知行略一沉吟,起身道:“我要出門一趟,你幫我打個掩護。”
範正倫不禁問道:“你要離開多久?三天後,四大門閥發現你沒有去赴約,他們可能就會采取行動。”
方知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回道:“你放心,我不會連累六虛宗的。接下來,不管誰來找你的麻煩,就把這封信拿給他們看。”
範正倫明白了,頷首道:“看來,你早就有主意了。”
方知行嘴角微翹,身形一晃,悄無聲息的離開。
一晃,夜幕降臨。
大劍峰!
伴隨著天色黑沉下來,高聳的山峰背麵,猶如陷入了永夜,一片漆黑。
霎時間,一條明亮的山路映入眼底。
在那條山路的兩側,布置了圍欄,每隔一段距離便懸掛了一盞燈籠作為路引。
一道孤獨的身影,走在山路上,漸行漸遠,最終來到了山路的儘頭。
這名男子身形又瘦又矮,頭上戴著氈帽,遮住了上半張臉。
男子拾階而上,來到了極陰宗的山門前。
“什麼人?”
守門人警惕的問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