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傑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屋前,在他的記憶裡,童年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壞人,就算聽過這樣類似的故事,當時就真的是在當故事聽了。他這一年多的時間,幾乎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修煉紙人之術,但是以這個界麵的天地靈力,所能煉製的紙人能力是非常有限的,他一心隻想快點見到魏婧,根本就沒有煉製攻擊和防禦類的紙人,他一直就想這個探路紙人能夠走得遠一些,最好能夠到好幾百裡外,魏婧的家鄉,到她的家裡,就算不能無法在這個年齡和她在一起,他也想以這種方式陪在她的身邊。沈傑再想做出什麼反應,已經晚了,中年女人已經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沈傑這個時候才七歲,本來就是小個子,比同齡人都要矮,人長的也瘦,是到後來讀初二、初三的時候才忽然間一下就出類拔萃起來。雖然經過靈氣的滋.養他的身體比以前是要強.壯好幾分,但是小孩子強一些又能強到哪裡去,沈傑自己都覺得自己麵對這樣一個成人毫無反.抗之力,他立即放聲大叫起來:“二大爺,有壞人。”“快救我。”“救命。”“有壞人。”“二大爺”“小哥”……他聲嘶力竭的大吼了起來,那中年瘦.女人見此情形,低聲狂罵道:“小兔崽子,你給我叫,看我不恁死你。”她臉上的憤怒幾乎要炸出來了,整個人瘋.狂的向著同樣不顧一切的向周圍躲避的小沈傑方向追去,一個七歲左右的孩子哪是這個三十好幾歲、乾過那麼多年農活的婦女的對手,沈傑反抗弄.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院子裡、堂屋裡能掀翻的也都掀翻了,不過也就幾分鐘的折.騰,等到十來分鐘以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抱著一個七歲的孩子若無其事從家裡走了出去,她的頭上帶著草帽子,如果有人細致的去看會發現這個女人臉上有多處淤青,那個小男孩此刻那麼安靜的趴在婦人的身上,他身上也裹了很多衣服,睡的彆提多香了!就跟睡在媽媽繈褓裡的孩子,隔壁小房子裡的三大爺**十歲的老母親,腰弓成了九十度,站在門口向著村東頭的方向看了過來,那一雙混濁的眼睛隻能看到有一個人影走到村口,往家後的方向走過去了。沈傑感覺自己在一段不平整的農村小路上上下.晃.動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他想要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周圍的場景,但是他卻發現眼皮好像有‘千斤之重’,任憑他願望多麼的強烈,都無法睜開來,他心中有一個想法:‘如果不能及時的從這種困境中解脫出來,他很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但是顯然這一切不是他所能做到的,到了後來,這種潛意識裡的感覺已經由土路上的顛簸遊離,變成了從黑漆漆的井口開始往深不見底的下方掉去,每次掉落都很難受,無法形容,如果非要描述一番,有點像有人用指尖在黑板上劃出尖銳的聲音,而聽的人又對這個聲音特彆敏.感和討厭,他就反反複複處於這樣一種痛苦的狀態中,他以前不止一次有過這種感覺,那幾次自己都發著高燒,過不了多久,會有一碗特彆苦的藥被母親端過來,然後溫柔和藹的對自己說道:“快點喝,喝了病就好了。”往往還有父親掐著自己的鼻子,端著碗就往自己的嘴裡倒。但是自己此刻,這種從上掉落的感覺卻一直持續著,到了後來,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畫麵裡,有一個長相醜陋、身形瘦.條的黑色小.鬼在自己的世界裡張牙舞爪的,真是要多壞有多壞,小沈傑就感覺自己呆的特彆的難受,連沈傑的靈魂都特彆的難受。他一遍遍的在告訴自己,必須從這樣的處境中走出來,世界是模糊的,所有能感知到的一切都那麼虛幻。這是一座河上的小橋,說是河也有些不確切,周圍蔥鬱著茂密的叢林和各種荊棘植物,以及五顏六色、五彩繽紛的花朵和蘑菇,一個裹著農村那種常見的花格子老圍巾的中年婦女正從山間溪流上方幾棵破木頭搭成的小橋上走過,在走到一半,她毫不猶豫的將懷裡病危的小男孩向著下方的溪水扔去。這個小男孩臉都白的發紫,而且一直在瑟瑟發抖。中年婦人將小孩扔下去後,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沿著山間的小路向著遠方走去,她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真晦氣,沒賣到錢,還帶了一身病。”如果有耿家莊的人看到這個女人,肯定就一眼認出來這個女人是誰,小鎮上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個讀斜心昌的婦人。但是這裡山還不少,很可能就不在那個平原遼闊的十裡八鄉範圍內。山間的溪流清水彎彎,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觸.到底部青色的苔蘚,真是要多光劃有多光劃。他的身體或許承受不了大劑量抑製類.藥.物的侵襲,但是內心深處,他對於魏婧的思念簡直到了瘋.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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