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胤禛也的確是去了烏拉那拉氏福晉那裡。
“爺,您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胤禛到了烏拉那拉氏那裡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烏拉那拉氏還在看王府的賬本,所以還沒有休息。
“許久沒有過來看看你了,過來瞧瞧你罷了。”
福晉放下手中的賬本,讓伺候的奴才們退下,自己親自泡了茶過來。
“爺,有話直說便是。”
烏拉那拉氏才不信胤禛真的隻是為了過來看她,也不想看胤禛跟她說這些官話。
“迎雪,咱們好久沒有像這樣說說話了吧。”
胤禛喝了幾口手上的茶,隨後像是突然卸下重擔般的靠在身後的靠枕上。
烏拉那拉氏瞧著一臉疲憊的胤禛,掩下眼底的心疼,將手中被剝好皮的橘子遞了過去:
“爺說的是,自從妾身被解了禁足以後,您還是第一次踏進這個院子。”
“迎雪,你恨爺嗎?”
烏拉那拉氏愣了一下,王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喊過她的名字了。
雖然吃驚,但她還是冷靜地回答了胤禛的問題:
“說不恨是假的,但如今也沒那麼恨了。”
“那爺問你,你究竟為什麼要做那些事?”
胤禛以為烏拉那拉氏之前做那些事情無非就是嫉妒。
但聽過皇阿瑪說的那一番話以後,他突然明白了,烏拉那拉氏做那些事情不是為了嫉妒,而是恨,恨他,也恨自己。
“弘暉很聰明,你把他教的很好。”
聽到胤禛提起自己兒子的名字,烏拉那拉氏眼底一熱。
“爺,你偶爾可曾夢到過咱們的兒子?”
“有,很多次。”
即便是心腸冷硬的烏拉那拉氏,也會被自己兒子所打動。
“爺,弘暉去了這麼多年,妾身想了他想了這麼多年。妾身曾經也是個母親,怎麼舍得對府裡的孩子下手啊!”
是啊,她也曾經是個母親,而且是個很合格的母親,怎麼舍得對幼兒下手。
“可你最終還是做了那些事。”
“爺,您可曾真的在乎過妾身?”
烏拉那拉氏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並不明亮的月亮,第一次把自己的脆弱全部展現在胤禛麵前。
“妾身到現在還記得當初剛接到聖旨的時候,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上天的眷顧。即使後來入府,宋氏和李氏相繼生下您的孩子,妾身都沒有怨言,願意將他們視如己出。但妾身身為女子,身為您的福晉,不是所有時候都是自由的。宮裡的那個人,用弘暉做威脅,妾身隻能聽從。”
烏拉那拉氏抬手擦掉自己的淚水,背對著胤禛繼續說道:
“那些罐子是被下了藥沒錯,但藥已經被替換過了,她們無非隻有在這幾年沒有身孕。至於已經離開的那些孩子,應該不用妾身再說了吧。”
“你為什麼不把這些提前跟爺說?”
烏拉那拉氏轉過身,眼淚已經被抹去,隻留下淺淺的淚痕:
“爺,您是做大事的人,不應該被這些事情牽絆住腳步。您放心,妾身不會再做對不起您的事了。至於宮裡那些糟心的事情,就交給妾身吧。”
胤禛沒有說話,呆呆的愣了許久,然後離開了。
而烏拉那拉氏則站在窗邊,痛哭流涕。
他們都清楚,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在這之後,胤禛的雍親王府算是進入了平靜期,就連一向爭強好勝的年雲容也變得老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