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北離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折射出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晦暗不明。
死死盯著台上那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迷樓灰的禮裙,細腰盈盈一握,長發被盤在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
她的皮膚瑩潤白皙。站在那,仿佛她才是光源。
快門閃爍的燈光按個不停,她受驚似的躲避,小鹿一樣的眼睛從他這個方向掠過時,仿佛帶著電,讓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樓裡樓外,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她吸引。
無數人都看到了她的樣子。
秦淺在身後看到了溫北離失態的樣子,盯著樓下的人,殺意從眼底漏了出來。
南音敏銳地感受到這一道強烈惡意視線,順著惡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樓上一對隱藏在光影下的璧人。
察覺她的視線,其中的女人立即擁住了身邊的男人,南音眼眶一陣刺痛,就算做好放手的準備,再次看到他的身影,還是很難過,她的心臟就像是遺失了一角,一看到男人,合愈的傷口就再次被撕裂……
一陣一陣尖銳的刺痛彌漫她的全身。
可她卻隻能不斷地安慰自己,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短短一瞬,隻是一眼,南音眼尾泛紅,低下頭時,一滴淚落在了琴弦上。
她突然想起了師父教過她的一首曲子,曲名《淚》。
講述了一個男子求愛不得,流儘了畢生眼淚,最後居住在和情人定情的地方終身不出,卻無悔的故事。
她以前愛恨太絕對,愛就要得到,恨就要毀掉,彈不出這首曲子的真意,但今天,愛而不得,因愛而痛不欲生,卻愛而無悔,她體會到了。
就彈這一曲吧。
她深呼了一口氣,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淩亂地彈了幾個泛音後,開始調音。
台下跟著一靜,卻在下一刻變得嘈雜。
“有人從樓裡出來了?”
“那好像是唐彩大師!他身體好了?”
“這可是柏家,就算是被人抬著也要來的吧!”
一時間,眾人都在猜測他為什麼會出樓。
見他一眼不落地看著南音手裡的琴,眾人方才想起唐彩大師最著名的不是琴藝,而是斫琴。
難道這琴是出自他的手?
“不可能,唐大師出手的琴都是拍賣的級彆,她一個名不經傳……等等,她剛剛說她叫南音?!那個上熱搜的……”
這人認出是她之後,壓低了聲音,“她之前不是冒充溫先生的妻子嗎?怎麼現在又來柏家了。”
溫家不成,又是柏家。之前上熱搜時,千璽傳媒的李總也力挺她。
嘖嘖嘖!
胃口不小。
反應過來的人幾乎在心底異口同聲地篤定。
“這唐彩大師平生最恨有人不珍惜琴,估計是覺得南音不配這琴。”
“裝模作樣。”陸安寧看著台上正在調音的人,目光不覺地被那床琴吸引,反應過來後,卻依舊嘴硬道,“東施效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