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蛐蛐的話,屋內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柏鶴沒有想到這南音居然是自家孫子主動去招惹來的。
柏知節頂著柏家所有人譴責的目光,繼續道:“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參加雅會是為了頭彩啊?”
“不然呢?”
她把看家的東西都亮出來了。
柏知節一臉當然道:“為了落選後的錢!你那麼窮。”
南音氣笑了,為了錢?
她缺的是功德,錢,還沒缺過好嗎?
沒想到對方繼續插刀,“你那是什麼眼神,說你窮怎麼了?我問你,你是不是這學期交八千的學費交不起,最後是和劉雲深借的。”
“那是貨款,不是借!”
“哦,還有,你從橫斷山出來後,住院的錢是劉雲深借的。”
“算了,遠的不說,前幾天,為了付京川遼陽院的費用,你賣了一把椅子,雖然是純金的,但是老金,純度不夠,最後隻融了……”
“閉嘴!”南音見他再說下去,老底就被他扒乾淨了,用力踩了柏知節一腳,舉手承認她窮。
兩人狀若無人的舉動,讓屋子內的人明白過來,這就是一場烏龍。
“你為什麼想要頭彩?”
既然不知道頭彩的意義,為什麼還想要?
那玉墜,品質上乘,但是遠不算稀有,比起她手中的琴,算不上什麼珍寶。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那是我師……”
“小鶴,夠了!”柏奚的身影從屏風後傳來。
隨後,一道帶著暮氣的身影從走了出來,在場的人急忙起身。
柏奚沒有讓人攙扶,慢慢走到了柏鶴身邊坐下。
她坐下後,在場的人才敢跟著坐下。
南音看著前方的老人,她出來後,柏鶴就讓人把燈打開了,那些靈粉就像戲法一般消失在燈光下。
老人看著她,她也看著老人。
如果柏鶴的話是真的,難道師父真的和柏奚有過什麼?
還是柏奚就是師父那位愛而不得的人。
“世上真的存在月光寶蝶。”柏奚的目光仿佛把她穿透了,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她身後的人,南音甚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她的背後空空的,並沒有彆人,“南音,你的琴技很好。”
“是誰交你的?”
“我師父。”
柏奚笑了笑,“知節這孩子以前回來和我說,遇到一個琴技和我很像的人,我還當他胡說。”
她的笑意淡了許多,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在場的人每一個人都不敢出聲打擾,但彼此間卻交換了不少眼神。
南音實在受不了溫北離那一直粘在她身上的視線,惡狠狠抬眼和他視線相對。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對著笑了起來,薄唇張合,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真乖。
乖個大頭鬼!
不過,從這個角度看去,她才發現男人瘦了不少。
心驀地一沉,移開眼,再怎麼樣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這麼一移開,卻對上了秦淺想殺了她的視線,南音覺得晦氣,回她一個白眼。
再移開,對上了柏知禮玩味的笑意。
和一隻狐狸一樣。
她乾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