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願意追隨我嗎？”
陸禾抿了抿嘴:“是！”回答的沒有猶豫，但是有情緒。
她沒有回答願意，而是回答是。
要不是任務，她真的不願意與李岑這樣的人為伍。她們倆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一個視性命如草芥，一個視性命為珍寶……
可她彆無選擇，所以是“是”，而不是“願意”。
“你不必勉強。”李岑對她這種態度感覺很不舒服，又說不上是哪裡不舒服:“我可以送你離開京城，隻要你答應永遠不再回來……”
“長公主殿下！”陸禾沒有等她繼續說下去，而是上前一步，陸禾這副身體比長公主要高出半個頭，她逼近她，站直，低頭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不用彎著身子仰視李岑。
李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微微抬頭看她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高，之前，是一直都彎著腰的嗎？
“殿下不必懷疑我的決心。”此時此刻的陸禾，與李岑有了一種平等的姿態，“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你都是我不會更改的選擇！”
李岑眼裡的湖水終於被攪動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堅定的選擇我？
陸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因為我想有一天，在這裡的女子行走於世間，不必扮男裝，不必自稱先生，不必低人一等。”說著，她睜開眼睛，瞳孔微微閃爍著層次分明的色彩與光影:“而我知道，你可以辦到，你能把這個國家變成我理想中的樣子。”
陸禾說的這一番豪言壯語，其實是她翻看漫畫裡，長公主李岑在結局的時候對女主安臨卿說過的話。
原本的漫畫宇宙裡，她沒能實現的遺憾。
果然，李岑眼中黯淡的夜空，突然亮起了星辰，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極力掩飾著她此刻的悸動。
終於，有知己了嗎？
東宮。
太子昨晚也注意到了陸禾在拒絕聖上之前，朝著前麵的高台看了一眼。
聰明如他自然猜到了是長公主的授意。
“這個陸先生居然拒絕了這麼大的誘惑，真是不簡單。”高太傅不免有些欽佩之意。坐在一旁的劉奇也點頭附和:“看來她的目標不是權勢。”
昨晚被天宮嚇得瑟瑟發抖之後，劉奇就徹底老實了，今日一早就親自趕到東宮跟太子和太傅狠狠抱團。
他差點以為自己性命不保。國師之位不保都是輕的，當時皇帝問陸禾是否願意做國師的時候，他都快嚇死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陸禾上位第一件事應該就是要殺他，因為以前的他就是那麼對待上一任國師的。
“她拒絕不一定是沒有野心，反而可能有更大的野心呢。”太子笑眯眯的喝了口茶水:“不過她現在好像跟著長皇姐，雖然不知道皇姐許諾了什麼給她，但是本宮覺得，可以拉攏一番。”這陸禾並不是不要權勢，恐怕她想要的，是更大的權勢，而不是一個區區國師之位。
“不錯，”高太傅也點頭同意:“這個女子必然不是凡品。”
“看來，需要本宮親自去拜見了。”太子李光啟再次抿了一口茶。
“若她不能歸順，你當如何？”高太傅問道。
“殺。”李光啟依舊笑麵春風，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一條人命的歸屬。
“若是已經歸順了長公主，勸殿下還是不要妄動，以免得罪長公主，”高太傅以為不妥，“畢竟這李岑還是向著殿下您的，她的人，不也等同於殿下您的資源嗎？”
李光啟還是一副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他輕輕搖搖頭:“是本宮考慮不周了，多謝老師提醒。”
高弈啊，你雖然是比我老練，但你不了解皇長姐，她這個人，跟我，可是同一種人啊……你真以為她會全力扶持我嗎？
李光啟轉身走出東宮，那麵具一般常年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心知肚明和李岑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他，隻會比李岑更狠，自古帝王多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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