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陌張開雙臂，站在了李焱麵前。
她嚇得瑟瑟發抖，幾乎都要站不穩，哪怕閉著眼，也願意移開。
老李再大的氣也消了：“侄女，我沒對你發脾氣。”
江鸞把女兒抱在懷裡坐下，輕聲安撫著。
李焱直視著父親淩冽的視線，毫不退讓：“我妹妹不會有我這樣的好運氣，她已經十二歲了，能記得事，如果被抓走，想必爸爸比我清楚她將受到怎樣的對待。”
老李原本堅毅的神色，瞬間消解，他有些佝僂的站起身，打開窗戶，背對著眾人，靠著窗台點燃了一根煙，拿著手掌擦了擦他粗糙黝黑的臉。
“兒子，我剛剛是氣糊塗了，你繼續說吧。”
李焱看著父親的背影，長歎一聲，繼續道：“有了學姐這件事之後，林卿玄消停了不少。換作直接拿錢砸人，或者拿學校的一些名額和資源，去要挾。剛剛對話你們也聽見了，這種人做事很謹慎，哪怕那些當事人也沒能保存下確鑿證據，更彆說我了，所以我隻能用最笨的辦法。”
“我偽裝了一下，聯係了受害的十四個女生，約好了一起去報案。”
池父皺眉：“你確定她們會去嗎？人那麼多，很有可能已經散出了風聲。”
李焱點頭：“那時候我太生氣，沒想太多。他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風聲，有個女生靠著這個信息換了一筆錢，他一一威脅，便直接全軍覆沒。”
“之後，我花了一年時間去甄彆其中沒有放棄複仇機會的人。怕引起警惕，隻能旁敲側擊，有跳樓學姐的前車之鑒，以及這種事當事人本來就不願意提及，情況不是很理想。”
“我隻能在最後的時候再與她們攤牌，隻有五成機會。”
“為了避免第一時間林家動用自己的‘勢力’。”
“爸，您想想辦法讓林氏集團接受調查，或者想辦法傳出要調查他們的風聲，這樣一來，至少能增加兩成概率。”
老李已經坐回了沙發上：“你先繼續說。”
“我手上有學姐被學校管理層輪奸的直接證據，但人死了，還被這麼折騰過一次。學姐家人想必也不會配合。但隻要能錘死林卿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現在魔都大學因為電影的事名聲赫赫，那麼事情一翻出來，學校那幫屍位素餐的墨吏一個也就跑不了，林家關係在學校中盤根錯節，他們肯定也會受到重創。”
池父皺起了眉頭：“我怎麼覺得機會沒有你說的那麼高。”
李焱看向父親：“我記得一個禮拜後，各公職單位有個活動……”
他說了一遍自己在肚子裡滾了八百圈的計劃。
“好，好，好！”李父聽了，狠狠按滅了煙蒂，一改頹然，“是爸老了，你放手去乾，屁股有你爹來擦。”
“爸，你打算徇私枉法？”
李父又皺起眉頭：“怎麼？”
李焱聳了聳肩膀：“沒事。”
不愧是八歲就能在窮凶極惡的罪犯手上救人的孩子，數年過去，沒成想成長到了這個地步。池萬裡也感覺自己老了，他摩挲著下巴，如果…女兒和他能成，這份家業也是後繼有人了。
很巧，老李跟他想到一塊去了：“兒子，以後還是乾我這行吧，你天生是這塊料。”
“……不去。”
李焱無視老爹幽怨的目光，把手機重新開機。
他思索著，之前同林卿玄說的屁話，以林卿玄的腦袋，拖延不了幾個小時，他就能反應過來。
如今的微電影獲得國際獎項提名，對於任何一個“豪門子弟”來說，這種“名聲”都是不能割舍的利益，林卿玄是不可能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