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暢快地享受了一頓阿諛奉承,阿寬拍著圓鼓鼓的肚皮被一行人送到飯店門口。
阿寬打了個臭烘烘的酒嗝:“送到這吧,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開著車來!”
目送阿寬踉踉蹌蹌向外走去,身邊有人推了老宋一胳膊肘。
“你說,這國外回來的大老板怎麼在飯店請客?我還以為今晚能奢侈一把,去酒店見識一下!”
老宋大聲維護:“人家大老板還缺這點錢!大金鏈子小手表帶著,出門還開著車,寬爺肯定是吃膩了酒店,今晚選在飯店招待大家就是想接地氣,就你心眼子多!”
阿寬搖搖晃晃從小巷子裡的飯店走到正街,眼前頓時亮堂起來。
他忍不住尿急了!
於是找棵樹,就地解決三急。
常繼宗拎著小公雞花燈,扭頭看到這一幕,喊:“爺爺,這裡不能隨地大小便!”
跟攤主討價還價的常國富和認真挑選花燈的常美英,聽到聲音轉過頭。
因為米共事件喚起常國富一絲父愛,吃完飯,他帶兩個孩子在家附近逛街,正好遇上胡同裡的街坊在賣手工花燈。
聽攤主喊了幾句常教授,他自尊心得大大地滿足,便留下幫襯生意。
阿寬係上褲子甩甩手,滿不在乎:“臭小子,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常美英應他:“那就讓前麵戴紅袖章的街道辦大媽來管?”
阿寬一噎,他身份敏感,拿的是國外戶籍,在京城這個戒備森嚴的地方,更不應該惹出麻煩。
稍有不慎,若是因為連累老板在京城的業務,他立刻就能收拾包袱走人。
阿寬切了聲:“懶得跟你們兩個小鬼頭計較!”
常國富極其小心眼,聽到這話擋住他的去路。
“這位大叔,我兒子好心提醒你卻不被尊重,我想你應該跟我兒子道個歉!”
“你算……”老幾!
阿寬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忽然一愣,卡殼了。
這像他第幾個媳婦來著?
第幾個……想起來了!
那個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學生!
他還記得跑到香江前他和姓常的生了一個兒子,後來發生意外,事態超出他的控製,兒子據說就被姓常的大哥帶回家了。
而他因為一路逃亡生怕背上人命官司,弄巧成拙,趕在解放前先大部隊一步到達香江,有了安家立命的根本。
這不會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吧——
雙洞胡同離這兒不遠,攤主顯然認識常家人,尤其是常家這個最有出息的小兒子。
攤主抬手驅趕打擾到自己生意的酒鬼,朝常國富搭笑。
“常教授,你彆搭理他,他啊,是剃頭匠老宋的朋友,大晚上喝成一灘爛泥,沒出息的很,犯不著跟這種人計較!”
常國富高高在上看著扶牆站不住腳的阿寬。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老光棍的朋友!”
“你這小子——”
阿寬咬牙切齒,有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常美英皺起秀氣的眉頭,問常繼宗:“他肯定沒洗手吧!”
“嗯!”
常美英拉著常國富衣服:“三叔,我挑好花燈了,我們快走吧,育紅班老師不讓我們跟不愛乾淨的人待在一塊,臟!”